小时候回家乡常是坐在小摩托上,戴着头盔。车的轮胎驶过水泥路,沾上黄泥,发出泥泞稠声。风里夹着绿草味,往我这边吹,没拉拉链的白色外套往外打,发出啪啪的声音。
进入村子,两边都是绿色的树,少有果实,多是树叶。杂杂的长,慢慢的被风吹,沙沙沙的传入我的耳里。路边还有些牛粪,空气中的牛粪味居然不臭,还杂些青草味。房子的前面会有大黄狗,呆呆的摇着尾巴,斜着头看来车。很少吠,只是看,傻的可爱。
在田里劳作的农民,穿蓝色衣服,戴着草帽,听见摩托的尾声,停下动作,直起腰往这边看。有时会问上几句,这是谁谁谁家的回来了。那熟悉的乡音,令人亲切。
回到家中,打开重重的铁门,走进走廊,越过客厅的木门。发现奶奶在床上睡觉,四处都很安静,我发现她瘦了很多。小小一个缩在床上,身体轻轻上下呼吸。轻轻叫醒了她,她有些惊讶的做起事。问还有谁回来了?哥哥呢?爸爸呢?我慢慢回答她的问题。她捋齐少的头发,我帮她把拖鞋拿来。她很开心,琐碎着讲着话,又忙着准备晚餐。
奶奶与我们去拜神,进入土地庙,摆好祭品。奶奶铺好席子,让我们跪下。然后开始喃喃的祈祷,都是那几句话,每一年每一次,重复着。不知道神能不能听见她的祈祷,她一年一年一次一次的重复,全是关于已经成家的四个孩子及子孙,从不提及自己。
我从小时跪在席子上,摇头晃脑地听她祈祷,想着家里的小饼干。到现在,有些少言,满身都是拘束,耐心的听着她。我变了,她仍没变。我知道这是她的后半生了,为儿女子孙祈祷平安和前程,而希望我们爱她就够。
她在神前祈祷,我想在神下,祝她幸福快乐。
归程时,
看农民牵着牛在公路上走,跟在牛尾巴后,看牛走路时扭着屁股。湖面上飘着许多白色的鸭子,脖子一伸一伸的游泳。黄色的嘴,白色的毛。在长满草的路边,有卖廉江红橙的老奶奶。廉江的红橙子还没熟呢,绿绿青青的,一个个圆圆的摆在桌子上。每一年廉江都会有红橙子节,街道上全是红红的橙子。到时候想去看一看哦。
廉江啊,我的家乡。我从小时候笑着去,流泪不舍得回赤坎。到现在平平淡淡的去,满怀思念的回。我长大了,家乡也变了。但是,故土永远是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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