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奈若何,所谓木已成舟不可更改。
周致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她心爱的阿牟,两人一起外出打工。对于这段婚姻,阿牟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奈何迫于老母亲以死相逼的压力,无法承担逼死母亲的责任,所以阿牟认了,与此同时也对感情死心了。剩下的也许就是繁殖的本能,还有生养孩子的责任。
离开家生活之后的阿牟并不像在家里那样,虽然阿牟各方面习惯很不错,他吃喝嫖赌抽样样不沾,发起脾气来也是相当吓人。来到工作地的阿牟和周致,对周围的环境很陌生。阿牟凭借着一份手艺很快便找到了一份工,而周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手艺,一段时间后才在鞋厂找到了工作。
也许是内心深处的不喜欢,也许是生活中总会有各种麻烦,也许是其它什么原因,在一起生活的阿牟和周致似乎总有无法调和的矛盾。两个人的性格也不是那么合得来,经常吵架,到绷不住的时候竟然动起手来。
在力量方面,女人毕竟是不如男人的。当然,相信任何时代都没有人弘扬男人打女人,这种行为都会遭到各种抨击。在周致和阿牟身上却有些另类,也许是爱得太深,也许是时代特殊,也许是周围的道德因素,他们俩不论怎么打,周致都不管不顾,始终不愿意离开阿牟。
不多久,周致怀孕了,这本是一件让大家高兴的事情。在那个时代,农村地区是妥妥的重男轻女思想,周致对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特别担忧。
或许是老天爷在不断地考验这对原本就不应该开始的婚姻关系,周致的第一胎偏偏就是生的女儿。这下所有人都不高兴了,除了周致自己。周致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各种压力和歧视的目光,阿牟不喜欢,公婆也不喜欢。
阿牟的母亲也是个极其倔强和强势的女人,之前希望周致嫁给阿牟的时候,真的是各种笑脸和友好。然而,如今周致生了女儿,阿牟母亲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对周致开始冷一句热一句地嘲讽,总之就是不喜欢。
生活没有太大的波澜,就这样过去了两年,周致没有再怀孕。
这时候阿牟的工作出了一些问题,这座城市对他们来说不是那么好混了。阿牟和周致两口子决定回到老家去,毕竟老家生活开销低,住不用花钱。
回到老家的阿牟开始做起了生意,刚开始比较艰难,靠着自己勤奋的双手和坚毅的心性逐步地积累。
回家的第二年,周致终于又怀孕了,她想老天爷应该照顾一下了,这次一准是个男孩,自己也好抬起头做人。老天爷还是比较公平的,满足了周致的愿望,终于美梦成真,生下了男孩。
看在孩子的份上,阿牟和阿牟的母亲对周致的态度都改善了许多,周致的脸上也有了更多的笑容。在孩子学会走路前的这段日子,大家都悉心照料,小心看护,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也许是之前的日子过得太压抑,生了儿子后的周致有些扬眉吐气了。之后的日子里,周致逐步地学会并迷上了打麻将,这就给后面更大的悲剧埋下了隐患。
周致的儿子实属是个好动的小家伙,自从会走路之后,最欢喜的就是到处乱串。家里人对他走到马路上去这个动作特别地留意,生怕他被车子撞了。
天有不测风云,也许这就是命。
某日,阿牟忙进货去了,阿牟的母亲带着大孙女有事外出了,周致独自带着儿子在家看店。不一会儿就来了几个妇女,叽叽喳喳就三缺一要开始打麻将。原本周致要看着儿子是不上桌的,奈何三缺一害死人,周致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加入了战局。
好动的儿子哪里能坐很久,几分钟就不耐烦地开始闹腾,没办法,周致把儿子放下来让他自己玩。周致不能专心打麻将,总是输,因为要分心看着宝贝儿子。
但凡带有赌性的东西,哪怕赌本再小,只要想赢,总能摄人心智。打了几圈之后,周致的心智就被想赢的想法框住了。她一直以为儿子在店里玩,其实早就溜出去了。
好巧不巧的,店门口左后方不远处正好有一口大池塘,平日里,阿牟的母亲带着孙子都格外留意这个水深一米多的池塘。可这日就命该如此,打着麻将的周致大约有半小时走神了,没有盯住她的宝贝儿子。
结果,出事了。
玩麻将正在兴头上的几个人,看到门外突然人群传动,传出了有人掉池塘里的话语。周致这才灵魂回体,想起自己的儿子,各种寻找和呼唤,始终不见儿子的影子。
这时候周致慌神了,朝着人群冲过去,只见池塘中央飘浮着一个东西,有人正在用竹竿往岸边拨弄它。周致的心这时候已经蹦到了嗓子眼,因为那个漂浮的物体的外包装和自己儿子今天穿的外衣一样的。
周致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不顾一切地朝着池塘冲去,只因被周边的人拽着。可是已经太迟了,溺水的人体原本是先沉底后漂浮在水面,绝无救活的可能。
回到家的阿牟和阿牟的母亲听闻噩耗,除了伤痛,已经没有言语可以表达此刻的心情。看着儿子的尸体和瘫在地上的周致,杀了她也无济于事啊。
从此,周致变得精神恍惚,无精打采,行尸走肉般地过着每一天。终于,她想到了死亡,想到了去陪伴死去的儿子。一大早,趁着大伙还在熟睡的时候,她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上漂亮的衣服,画上美美的妆容,走向了离家不远的铁轨。
她已经对生命没有太多的意识了,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的铁轨,期待着列车的到来。而清晨的铁路寻路工人也在此刻沿着铁轨巡逻着,看见周致后,这位工人并没有靠得太近,只是默默地跟着。他知道周致有轻生的念头,觉得只有在最接近危险的时候救了她,她才有可能放弃轻生。
在列车压过前的几秒钟,铁路工人以扑倒战友般的方式救下了周致,周致痛哭一场的同时想到自己的女儿,最终放弃了死亡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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