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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哎呀,好饿啊。”我摸摸正在抗议的肚子,咽了口口水,歪着脑袋斜靠在车窗上,没精神地自言自语。
“晚上想吃点什么?”正开车的先生看我一眼,露出一脸疼惜的表情,不自觉地加快了车速。
只是周五晚高峰的三环线,想要开快并不容易。只见老公刚踩了一脚油门,前车车屁股就亮起了红灯。
“今天太堵了!”先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从这里开始,我俩聊天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吃食上。
“你听过早堂面没有?”先生好奇地问我。
“听过,但没吃过。”我无精打采地回答。
先生于是给我讲起了他小时候吃的沙市早堂面,看他讲的那个表情,就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馋虫。
我忍不住舔舔嘴唇,跟先生约定,一定要找机会一起去吃一回。
02
就这样,我俩从沙市的早堂面,聊到襄阳的牛肉面,再聊到武汉的热干面,兰陵路的生煎包,山海关的藕汤,还聊到公安牛杂,以及小时候妈妈做的饭……
聊着聊着就来了精神,聊得激动不已,就好像这些吃食近在眼前,现在就能伸手拿过来解饿似的。
不仅聊这些,我们还聊到了外出旅游吃的东西,我俩都感慨,在一个地方能吃得好,很重要,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幸福感。
后来,又联想到刚出差回汉的同事吐槽,去了一趟某沿海小城,感觉受了老大的罪,吃吃不好,玩玩不好,等不及的要回到武汉吃顿烧烤解解馋。
果然,人的胃最诚实,最容易打上家的烙印,打上城市的烙印,且经久不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一个人倘若在一个地方吃不好,恐怕是很难爱上这座城市的。
03
可再想到晚上吃什么,我俩都犯了难。
酷热难耐,人的胃口变得很差,每天都不知道该吃点什么。
好一阵犹豫之后,还是我提议,自己动手在家做着吃。可随即而来的另一道难题是,在家做什么菜呢?我俩又开始伤脑筋。
“买点肉丝,炒个肉丝?”先生提议。
“不是蛮想吃。”我窝在副驾上,像个树懒一样,呆呆地盯着前面拥挤的车流,缓慢地摇摇头。
“再买个黄白,炒个黄白?就是前两天你觉得我炒得很好吃的那个青菜。”
我撅起嘴巴,再次摇头,悠悠地说:“虽然很饿,但感觉好像也没啥胃口,没有特别想吃的。”
“说实话,我也没胃口,不知道吃什么。”先生说完停了一下,想了想,再次提议“要不,还是去外面吃?自己做还需要好久,这堵车还不知道啥时候到家呢。”
“可以啊,那我去吃牛肉面。你想吃啥?”
先生说要吃香干回锅肉的盖浇饭。
那是记忆中妈妈的味道,也是先生在外面最常吃的菜。
“就这么定了。”我俩相视一笑,像好不容易精心密谋完一件大事一样。
万事俱备,就等着到家了。
04
可拥挤的车流中,我们的车只能跟着前车,一点一点地挪动,时走时停,比乌龟爬得还慢,任凭我们怎么急都没有任何办法。
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刚高涨的情绪随着迟迟到不了家的拥堵再次泄气下去,整个人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又蔫了。
“我想吃小蛋糕,我还想吃鸡冠饺。”我噘着嘴悠悠地说。
“没问题,蛋糕回去就买。鸡冠饺明天一早咱们就去你喜欢吃的那家买,早上起早点开车去。”老公腾出一只手捏捏我的脸,似是安慰。
“可我要减肥啊,不能吃甜的,也不能吃油炸的。”一转念,我又挣扎着一脸怨念。
“我跟你说啊,如果你想吃了,那就说明你身体里缺少了这种东西,要赶紧补充,要不然会有大问题的。”老公看着前方,认真开车,一脸严肃地说。
我白他一眼,“就喜欢你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微微一笑,“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嘛。”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简直是一身歪理。
05
又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缓慢爬行,我们的车终于冲出来车流的包围,顺利在匝道下了三环,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迅速去买吃食。
先是绕了一大圈去买我喜欢吃的牛肉面,再转到另一家买先生爱吃的香干回锅肉盖浇饭,等两大碗面和饭,一通狼吞虎咽下肚,打一声饱嗝儿,感觉畅快极了。
吃完饭,刚好借着消食的功夫,溜达到附近的商场去买了一小块提拉米苏,不禁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晃回家的路上,约好今天早起,开车去找那家好吃的鸡冠饺。
今早一早醒来,就跟先生一起,驱车前往,买到了大大的鸡冠饺,各自吃上一个,非常满足。
吃完,我忍不住想,为啥我们会对特定的吃食那么喜爱?是当真那么美味,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06
思来想去,大概是跟小时候的记忆有关吧。
就像油条和鸡冠饺,这种高油炸食品,听起来就很不健康,可我却喜欢。
印象中,小时候,在山区,离街上远,交通不便。每次只有在我们过生日的时候,爸爸才会骑着他那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去街上买上一些油条、油饺回来吃。
那可是一年一度的开心时刻。
每每爸爸买回来的油条、油饺,我们都狼吞虎咽,吃得可香呢。
看着我们吃得香,心灵手巧的妈妈就开始自己学着做。但油条、油饺也不是天天能吃到,只有逢年过节,要准备很多吃食的时候,妈妈才会炸上一回。
每每炸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们就围在灶台边,盯着锅里,看着一个个面团丢进滚开的油锅里,瞬间油花四起,我们吓得连连后退。但又很想吃,迫不及待地希望这个油团团快点起锅,于是远远地伸着脖子望。如果有镜子对着我们的话,肯定能看出我们口水直流的馋样。
等第一锅炸的东西捞出,还没等放凉,我们就等不及地抓起一个喂进嘴里。烫的龇牙咧嘴,却还忍不住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夸着“好吃”。
那滋味,现在想来,也觉得美味极了。
此后,我们上学、离家、再各自成家,回老家的次数渐少,妈妈年事已高,已经很难再见到当年的这番景象。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吃的是味道,怀念的其实是当年的感觉,以及彼时的幸福。
而那些让我们念念不忘的美食,必然跟某个幸福的瞬间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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