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听木心的「从前慢」,喜欢不紧不慢的旋律,喜欢写实、贴近人心的歌词。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
那时候的农村是热闹的,男女老少都在家,种田、耕地、洗衣、做饭。在田间、地头耕种的人们,说的是你家买的哪样的种子、施的是什么样的化肥、一起搭电线浇灌庄稼何如。
在池塘边洗衣服的妇女们,说说你穿的毛衣织的什么花色、什么针法、煤球是多少撮箕配多少撮箕黄土、养的母鸡开始下单了。
拉拉家常、话话里短。不吹嘘、不炫耀。不诋毁、不搬弄。
「从前的日色变的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那时候的一天仿佛长过现在的一天。大家都一清早就起床了,门前的稻田里,稻穗上结着沾满露珠的网,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闪亮。
上学的孩子们,在田间小路上穿行,小鞋子被露珠湿透了,上面沾满了草籽花儿;年长的人们在田里穿行,查看稻穗是不是被虫咬了,再顺便把田里的野草拔出来,根上还带着黑黑的泥巴,有的草儿还开着花,丢到田埂上也能活一段时间;女人们做完饭开始打扫卫生,那时候没有地板砖,一般是泥土或者是水泥地,勤快的女人们,也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仿佛过了好久,才开始吃午饭。上学的孩子们,离得近的都回家吃饭。下课铃一响,孩子们一窝蜂的涌出校门,飞也似得往家跑,在田间的小路上上下窜动。回家吃到妈妈做的热乎乎的饭菜是那么稀松平常的事儿。
下午,太阳偏西以后仿佛才是一天真正开始的时候。
田间干活的男人们,光着红的发亮的膀子,扛着锄头,结伴回家来了;
孩子们放学回来,丢下书包,在头发上抹上青春牌洗发膏,往池塘跑去。拿着汽车内胎做游泳圈或者一手一个可乐瓶子,去池塘扑腾扑腾。一池的水,瞬间就被孩子们搅得混混的。扑腾完后,湿漉漉的往家跑,小路的石板上是一个个小小的脚印。
女人们则做好了饭菜,等着劳作归来的一家之主和疯玩回来的孩子们吃饭。有月亮的晚上,萤火虫在草丛里忽闪忽闪的。于是,搬了大板凳到院子里,孩子们围着爸爸,一个坐翘翘腿,一个往爸爸背上爬,欢笑不断。
那时候的日子,简单到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父母之间或许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一辈子,相依相扶持着走过。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和女人们开始出去打工。回来盖起了两层的楼房,收拾的漂漂亮亮。只是,平时这些漂亮房子里,住着的只有老人和孩子。
后来,山上的地开始荒了,田埂也开始杂草丛生看不到原来的石板路了。池塘边洗衣服的变成小孩自己了。
后来,尽管很多晚上都月光如华,笑声却没有了。
以前的生活,极尽简单,但长长也久久;后来,生活变得忙忙碌碌,一年一年,生活变得只剩下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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