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尚未离家之前,日子虽然清苦些,但至少家是完整的,父母给的爱健全的。
母亲说父亲偏爱女儿,从沐沐出生那天起就能看出来,当时我父亲从外面赶回来,屋里接生的一个婶婶对着他说,还是个儿子,你可真有福气,父亲一听这话,顿感失望,耷拉着脑袋蹲在门外,都没进去看我母亲,这时候屋内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父亲一听,立马精神了,并笃定他得了一个女儿,赶忙进屋去看这个新来的小生命,抱着女儿,欣喜不已。
与待儿子的态度完全不同,这个父亲对女儿该是极度宠爱的,母亲回想起尚在襁褓时的林沐,说沐沐是个极度闹腾的孩子,不似哥哥那般安静,总是爱哭爱闹,怎么都哄不下来,可父亲却从来不嫌我折腾,只要听到哭声,就算是半夜里,都会抱起我来在三间瓦房里走来走去,哄到睡着为止,父亲还特意去买了一台黑白电视,一两岁的样子,看着里面有人影晃动就会安静下来一会。
后来父亲和朋友去了北京,带着我和母亲,在那里开了个小菜园,做点小买卖为生,在那里我自然是爹妈捧在手心里的,有求必应,母亲说我小时体弱,一直都有些咽炎,有次严重到不能进食,只能依靠输液和流食维持着,屁股上扎的都是针眼,说不出话,只是哭,幸得他们的精心照料才慢慢好起来,那段时间,他们该是为我心力交瘁,耗费了不少心力。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留下的病根,直到现在,稍微有点轻微的感冒发烧,或者呼吸道感染,都必然会引起咽喉肿痛,没有一个星期都难好全的。但每次嗓子发炎,我都会想起母亲讲的这段经历,想起自己曾经倍受父母关爱,在他们心尖上宝贝过。
许是快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又或许是父亲的生意不太景气,母亲带着我从那个我以为的是家的地方回到了生我的地方,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那里才是我的家,毕竟咿呀学步的时候就在那里,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一切都那么陌生,堂兄妹们们说我讲话很奇怪,和他们不太一样,穿衣服也不一样,像个城里的洋娃娃一样,夜里我和母亲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睡觉,半夜醒来我会抱着床单,拉着母亲吵着她回家,回我们的家,我们的那个小小的老家。那些记忆零零散散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其实那种父慈母爱的日子就像那个小家一样正在慢慢离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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