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顾名思义,在人世间失去做人的资格。
小说中,太宰治以叶藏的口吻诉说了自己悲惨的一生。主角叶藏生性怯懦敏感,对人类生活充满恐惧与不安,再加上世道的混乱、人情的炎凉,以及家人之间的虚伪和欺骗、校园生活的无聊与无越、社会现实的冷酷残忍,这一切都使他痛感成为了人世间的“异类”,失去了为人的资格。但他又不惜用生命作为赌注,将自己青春年华置于实验台上以揭示现代人的困惑与迷失,从而寻求人类最隐秘的真实性和人类员本源性的生存方式。
从这种意义上说,太宰的文学具有一种超越时空的普遍性和现代性。叶藏既是一个无赖,又是一个“像神一样纯正的好孩子”。他在面对难以捉摸的人类社会时选择了极端另类的生活方式,表现出了超然物外的人生态度,对于今天的读者,他的这种人生态度和生活方式可能难以理解和接受。但透过滑稽怪异、玩世不恭的“搞笑”背后,我们能够看到一个真实而又充满理想的“永远的少年”,以及对幸福人生的执着追求和美好社会的热切向往。
自童年时期就迷茫的他,缺乏生存的最基本欲望,对于食物并无感觉,对于人际交往并不感觉,缺乏安全感,不断的以扮丑的行为来获取他人认同。如同抑郁症的喜剧演员一般,他表现出的欢乐越多,内心被遮挡的苦闷与压力就越多。人们会越来越习惯于他的开心,并对他的痛苦表示难以接受。
后来的他为了排解内心的苦闷,开始了无止境的堕落,仿佛这种堕落能给予他灵魂的轻松。然而,这种堕落让他更加远离了正途,对自我的存在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世事艰难,连死都变的波折重重,难以实现。
如他所言,“死亡是人类的自由,痛苦是幸福的人的福利”,失去为人资格的自己连死亡的自由都没有,连痛苦都不得其法。读来让人感觉心情沉闷异常。
那么太宰治痛苦的根源是什么呢?我想是灵魂的软弱吧。日本式的行事风格和贯穿生活的精神是“和”,这种“和”之背后所拥有的软弱和暴戾,无论将哪一种单独列出都是异常可怕的。
如果相信弱肉强食的话,那么它就代表被伤害者,被侵犯被凌辱者;如果有悲悯之心的话,那么柔弱的灵魂可能就是我们想要保护的东西,然而又有多少人愿意以一个悲天悯人的菩者圣人之心来保护众生,于是沉沦与不可救赅随之而生。
就软弱者本身来讲,生活抑或活下去都是艰难的,那些支撑生命的东西必须也只能仰仗周围的给予。世界是千奇百怪,光怪陆离的,想要的往往得不到,而不想要的往往俯首即拾,软弱者生活在这个古怪的圈子里所受到的只能是日复一日的无可奈何的痛苦。
太宰式的软弱,阿Q式的精神胜利,都是人性成长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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