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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度临朝的东晋皇后——褚蒜子(4)

四度临朝的东晋皇后——褚蒜子(4)

作者: 云间大彭 | 来源:发表于2022-09-30 05:45 被阅读0次

    民间的议论对于东晋朝廷的政治态势带来了影响。

    很快,朝野上下就对当今皇帝的隐私议论纷纷了。

    桓温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太和六年(371年)十一月,他急不可待地从镇所直奔建康,并上奏皇太后,请废黜当今皇帝司马奕,另立会稽王司马昱为新君,把早已按褚蒜子口吻写好的诏草也呈上。

    正在宫中佛屋中烧香的褚蒜子接到奏章,便起身向佛屋外走去。

    当走到门槛处,她已浏览了数行,只见上写着:

    “王室艰难,穆、哀短寿,国嗣不育,储宫靡立。琅玡王(废帝)司马奕亲则母弟,故令承大统,然其昏浊溃乱,动违礼度。所生三个孽种,不知究竟是谁人之子。人伦道丧,丑声遐布……”

    褚蒜子心里已明白几分,这是桓温要借自己之手行废立之事。但她面对此情此景无可奈何,只自言自语地说:“我本来就对此疑惑。”

    但不知她的疑惑是指废帝的隐私还是桓温的野心。

    接着,她又观览桓温的奏章:“司马奕既不可以奉守社稷,敬承宗庙,那几位孽种也已成人,尚欲立为皇储、封为藩王,实是诬罔祖宗,亵渎神灵,是可忍,孰不可忍!”

    褚蒜子只读了一半,便不忍再看下去,满脸的悲伤与无奈。桓温的意图明明白白,毫无遮掩,褚蒜子只得让人拿来笔墨,按照桓温草拟诏令的口气批道:

    “未亡人(褚蒜子自称)不幸,又遭此忧患,感念存没,心如刀割。社稷大计,岂可儿戏,当此情景,怎可心软!桓温所奏,宜即敕准。临纸悲塞,如何可言。”

    桓温本来对皇太后褚氏会不会合作颇有些担心,在宫外候旨时,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慌,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褚蒜子的批诏传出,桓温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心中大喜。

    第二天,桓温召集百官到太极殿,拿着皇太后的诏书,宣布废司马奕为东海王,立会稽王司马昱为帝,是为简文帝。事后,桓温又想把司马奕废为庶人,褚蒜子实在于心不忍,便下诏劝止,于是改封司马奕为海西公。这就是晋废帝被称为海西公的由来。

    桓温一手操纵另立简文帝后,褚蒜子被尊为崇德太后。

    简文帝是东晋元帝的儿子,按辈分还是康帝的皇叔。

    简文帝辅政多年,颇有政治经验,褚蒜子终于又一次结束了临朝听政,回到了崇德宫,继续焚香礼佛,善修正果。

    简文帝即位以后,惧怕遭到海西公同样的下场,便逢事拱手,沉默寡言,全凭桓温定夺,他曾泪流满面地吟咏庾阐的一句诗:“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

    这种忧惧紧张的皇帝生涯不到两年,简文帝便一命归西了。

    历史再一次戏剧性地把年近半百的褚蒜子推到了临朝称制的位置上。 

    桓温本来以为简文帝会禅位给他,谁知,朝廷又搬出了崇德太后褚蒜子,以她的名义,立简文帝三子年方11岁的司马昌明即位,是为晋孝武帝,只令桓温入朝居摄,辅弼幼主。

    桓温对此十分愤怒,他谢辞入朝,以大司马身份镇于姑孰。

    宁康元年(373年)七月,桓温终于没有熬过去——病死,其弟桓冲代他镇守姑孰。

    出身于陈郡谢氏的宰相谢安提出:“天子幼冲,元辅新丧,应请崇德太后临朝。”

    同僚王彪之认为:“前世天子幼在襁褓,皇太后因母子一体,可以临朝,不过太后却不可决事,凡事皆须顾问大臣。但现在皇上已经10岁,转眼就可以加冠成人,崇德太后虽然数度临朝,但与皇上是叔嫂名分,若令其临朝,恐有碍于圣德光大。您一定要她临朝,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怕有失大体。”

    谢安听了,只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原来,谢安担心桓冲继桓温之后东山再起,所以有心遏制其发展。若要达到这一目的,只有让褚太后临朝称制,自己专于献替裁决,独揽大权。

    因此,谢安率朝廷众臣启奏皇太后褚氏,请她以社稷为重,再次抚综万机,厘和政道,以慰祖宗,以安兆庶。

    这年八月间,褚蒜子又一次临朝摄政。

    显然,她这次临朝,又是朝廷上士族门阀权力斗争的结果,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操纵者而已。

    这次临朝值得一提的事情是,宁康二年(374年)四月,褚蒜子特降恩诏,对三吴及会稽一带旱涝灾区,减免半年到一年的租布,并令地方赈贷济民。

    这也许可以说明,褚蒜子尚怀体恤天下之心。但是,她的这种恩典,老百姓能否得到实惠就很难说了。

    太元元年(376年)的新春佳节,年满14岁的孝武帝加元服,褚蒜子正式下诏,归政皇帝。

    从这一年开始,地震、暴风、雨雹接连不断。

    但退回后宫的褚蒜子似乎对这些已经不再关注了。

    她又一次复称崇德太后,想要颐养天年。

    太元八年(383年),东晋在谢安的主持下,取得了淝水之战的辉煌胜利,并乘胜北伐,收复了洛阳等地。

    次年六月,褚蒜子在宫中死去,终年61岁。

    四十余年寡居的寂寞、苦闷,几番临朝的浮沉与饱受操纵的难言之隐,一切一切都化为了昨日云烟,无声无息地随风逝去了。

    文 | 云间大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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