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

半夜，被尿急醒。头痛欲裂，脑中似有一根线，不，是一束发散的线，又像一道道穿透力极强的波，从左太阳穴射到右太阳穴，又从右射向左。一会儿又从后射向前，从前反射至后。终于分不清从哪射向哪了。最终脑中的线一团糟，整个脑袋又乱且沉重。沉重感马上胀开了，脑袋没脑颅骨的约束了，脑袋和夜空一样大。不，夜空就是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哦，醉了！

起吧，尿急呢。全身无力！似乎不知起床要动哪个部位——根本分不清手在哪脚在哪身子在哪。整个躯体就只是那么一滩没有规则形状的软软的东西。似乎没有感觉，只有紧紧的尿意，那么清晰，那么强烈。起不来，也无力起。

怎么醉了？和谁喝酒？想！哎哟！痛！脑中像紧绷着的弦被重重地捻拨了一下，强烈的刺痛荡漾在脑中，又像平静的湖心投入了大石，水波向四周层层扩散。算了，不想吧！昏昏沉沉，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还是不行，尿胀得太难受了！睁眼！哦睁不开，眼皮沉重，又像上下眼皮被黏住了。爬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脑袋似有千斤重，把软软的躯体又重重压倒在被窝里。渐渐清醒了一些，强撑起身，摸索着开灯，强光中无力地半撑开眼皮，扶墙摸壁踉跄着解决了内急。

回到被窝里。迷糊中一些影像在晃动。哦，是他送我回家的，一手拽着我的手，一手箍我腰，半驾半拖着往家走。怎么醉了？不是划拳赢了么？对！和他干了一杯，后来呢？不记得了。哦，要办事呢，他答应了吗？头痛欲裂，实在想不起！大脑短路了，回忆断篇了。

渴！喉咙里有火。水！……起不了身！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