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是最柔软的,最透明的,亦或忧伤,亦或欣悦,都凝成一滴泪珠,带出了心中的念想。在记忆中,偶然的哭泣被时光记下,上一次的哭泣又是何时……
似是那年初冬,一个恶耗被寒风捎来,爷爷因脑溢血去世了。那次我的心似失去了生机,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着母亲带着哭腔带来的消息。我蹲坐在门口,望着外面似雨似雪的飞絮,心中微凉。次日零晨,爷爷冰冷的身躯从救护车上抬下,雪白的床单是多么刺眼,在这漆黑的夜,这抹白显得如此突凹。推着床,一路无声,我不敢说话,怕惊扰了爷爷。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明明前几个月我还在视频中看到他神采奕奕的双眼,我还听到他慈爱沙哑的话语。而今,我与他却隔着生与死的鸿沟,筑起了人间与天堂的屏障,留在我身边的只有一片宁静。
往后,许多人家来吊言,哭诉着,那些都是爷爷帮助过的人。爷爷是位建筑工人,回家的短短几天,却也忙着为人家修葺屋子,天使为何不怜爱这善良的老人,无情地推向了忘川的深渊。我不愿下楼,他们的泪水总能牵动我内心的悲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落下,或许会有人说我不懂事,但我不愿爷爷在天上看到我哭泣的样子,他曾费心费力逗我开心,我又怎能让他难过。想是他也乐意看我的笑容吧。
清晨,最后一天了,我坐上车,无力地看向窗外,在那火葬场的路上,那一方矮矮的坟墓是爷爷最后的归宿。我站在一旁,默默地向爷爷告别,悲与痛交织着,直至他被推向了烈火。我……终究还是哭泣了,泪水顺着我的脸颊,脖颈流下,一丝温热散失在停滞寒凉的空气中。我试图阻止他们的出来,但如同闸门被打开,无法停下。我哽咽着,跑出门外,我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望着蓝天,却噙着一抹悲伤的微笑,因为我要告诉他,即使我哭泣了,但我依旧微笑。
那抹泪滴落进记忆的湖泊中,泛着一圈圈灵动的涟漪,惊动着这片久未经风浪的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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