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仓央嘉措的那首《见与不见》,再读阿旺多吉(也译伦珠达吉)《仓央嘉措秘史》(《殊异圣行妙音天界琵琶音》),再读周炜《佛境-影响藏传佛教的奇僧》里《从南部丛林里来的诗人》,心中已是豁然开朗。
正如笛卡尔所说:“我思故我在!”
可笛卡尔的两个我,都是“我”吗?
你可能理解为,都是。
那如果是仓央嘉措说这句话呢?虽然他没有说,但《见与不见》不就表达的这个意思吗?
你还这样认为吗?我倒觉得,把这句话拆开,“我思,故我在”,才更贴合仓央嘉措,前一个“我”是“我”,后一个“我”,是我思的客体,那个“我”,不是“我”。
可能要把大家绕糊涂了。
我们还是回到仓央嘉措的《见与不见》来说吧。
第一句,诗中的“你”,我们从字面理解的应该就是仓央嘉措的恋人,那“我”呢?是谁?是仓央嘉措吗?我们感觉应该是仓央嘉措。
但是你再往下读,你觉得“你”还是那个恋人吗?我还是“仓央嘉措”吗?
等我们继续往下读,“来我的怀里”,如果是一种恋人的偎依的话,那“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呢,不只是一种单纯的相思吗?二者能平等吗?不平等的那还是恋人吗?
知道最后一句“寂静 欢喜”,你还认为这是一首爱情诗或者情歌吗?
在《佛境》中,有这样一段描述:在民间还流传着“天天有娇娘作伴,从来未曾独眠。虽有女子作伴,从来没有沾染”的传说。由于这个原因,有人认为仓央嘉措的“情”都可以从密宗的角度加以解释,认为他们都是修习密宗的体验。
进而又举了被誉为仓央嘉措最美的诗这样一个例子:
“在那东山顶上,升起了皎洁的月亮。姑娘美丽的脸庞,浮现在我的心上。"
则被解释为修习密宗过程中对本尊的观想,那位"姑娘"并不是现实中的真实存在,而只是仓央嘉措修炼时观想的某位女神。
我们对密宗不太了解,但对于“观想”应该并不陌生,不就是现在常说的“冥想”吗。
所以,我个人认为,对于仓央嘉措的诗,要从字面和诗外两个方面去读。你把它作为情诗也未尝不可,但“功夫在诗外”,诗外的诗,不就是“禅诗”吗?
这不由得让我们想起两首著名的禅诗:
神秀:“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慧能:“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诗本来的意思,只有作者自己明白。读者千人千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当诗的真正意思被人领会错了的时候,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历史上不乏“文字狱”,例子比比皆是。这也导致了仓央嘉措“生命”定格在了24岁,成了利益各方的“牺牲品”。
我们这样反而可以释怀了。仓央嘉措就是定格在了24岁,而他的那具“俗身”是24岁还是64岁,现在来说,都一样不大了。
仓央嘉措已经在人们心中扎根,仓央嘉措的诗已广为流传。
你只要想到仓央嘉措,或者读他的诗,仓央嘉措他就在那里,不是吗?
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忽然间,我感觉有点醍醐灌顶,这九个“不”,还有比这更高的“境界”吗?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如果在加上这三个“不”呢,十二个“不”,不就应了他的那句箴言了吗:
“我若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喜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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