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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 李楠 卷4

荒唐 李楠 卷4

作者: 禾曦ins | 来源:发表于2018-11-27 21:32 被阅读3次

    荒唐

    作者:李楠

    其实,家中已无多钱财去支持他了。只不过碰巧有了天大的机遇,给羁旅撞到了。如果那时他可以预测到将来发生的事,那他肯定会引一句话来形容自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不论事实到底如何,他心中必然如此想。

    离开镇子后,羁旅就在距离不远的一个小村子里安了家,买了一个农户家的房子以及勉强可以维持生活的土地。

    那是他最后的一些钱。

    有卖房子,不,当房子的钱。

    有饮家大小姐给他的,不,他捡来的钱。

    有卖儿子的钱,不,好心买下若何剩余的钱。

    期初他还担心到了一个新环境,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但是没有几天的时间,他发现。虽然那些村民与自己未曾谋过面,但是一说起自己是干什么的,大家都知道。

    每个人都面带笑容,很客气的同他讲上一句。

    “奥,我知道你,大状元羁旅么,听说过听说过。”

    每到这里,他总会不太好意的回上几句。

    “您太捧我了,我还没考上呢。”

    “早晚的事么。”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羁旅认为这是大家对他的一种认可,所以很是乐在其中。

    唉,以前还真不知道,自己竟然还这么出名。

    于是,他每次和若何走在路上的时候,都把脸色摆的严肃一些。用余光去扫过那些村民对他的态度,他感受到一种在镇子上从未有过的感觉。

    和镇子里的人比起来,这个村子里的人,才更有涵养一些么。

    在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若何便会偷偷地笑几下,大概是看到了他的可爱之处。

    对于一个书生来说,干地里的活实在是有些为难。更何况,又是一个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书生。

    早起晚归的时间模式,羁旅倒是能应付的来。虽然几次没有考上,但是他平时的努力是真的。每日都废寝忘食的和知识死磕。

    就是这过度的劳累,令他每每喊冤。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

    “想我堂堂一个读书人,竟也沦落到与农民一致的地步。”

    被人听到后,总是会破口大骂的给他些直接的回应。而若何听到后,则是把自己的休息时间缩减,主动地去承担更多的活。

    从地里回到家,他便直接瘫倒在床上,有时候做好的饭都没有力气吃。剩若何一个人在里里外外地忙,没有丝毫的抱怨。

    羁旅脾气最差的就是每天清晨起床的时候。天还泛着蓝色的寒光,天际线离得很远,但是却好像又被瞳孔所放大了一样。

    吸着很浓重的空气,嘴里嘟嘟囔囔的起着床,一件衣服就可以找各种理由挑剔,来拖延时间。

    每次若何装好午饭,就会在门口安静的等候。等着满眼通红的羁旅出来,两人在一起上路。就算到了地里也是一样,不断地找各种理由,只为了拖延时间。

    快到日落的时刻,他就会极大地松口气。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是被人逼迫所以才待在这的。

    所以总是能看见这样一个场景。

    若何露出半个弯着的身体在田间移动,而羁旅,不是挺直身子,就是完全看不到他。

    若何再能干,毕竟是个女子,身体也是吃不消的。况且是正直长身体的年龄。

    她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差,经常容易晕倒。手上的茧子越来越厚,脸也被晒得越来越黑。虽然她从未抱怨过,但是不可能不在意。

    因为这是一个女子的面容。

    羁旅就发现她总是偷偷地照镜子,但却不似刚开始那样的欢喜,总是一脸愁容。然后面对他的时候,就又变成没什么表情了。

    若何第一次照镜子,是刚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她自己烧了水,好好地洗了个澡。等到灰尘尽数洗去,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很好看的。

    那是她第一次笑。从出生就开始算起的第一次。

    对着镜子失神了许久,然后,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用手紧紧地捂着嘴,尽力不发出声音。哭过后,又看了看自己,对着镜子,把泪痕擦掉,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说是打扮,其实什么也没有。只有额头上那几缕头发,反反复复的让她不停换位置。弄了好久,才出去把羁旅叫进去。

    因为只有一间屋子,所以羁旅就在外面等着。本来还想说上她几句,怎么这么慢之类的话。但是看到她眼睛还是红着的,到也没说出口。

    “嗯,很好看。就是比在那种地方要好的多么。”

    羁旅夸了她。

    的确,若何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长的秀气些,虽然不是什么特别漂亮,但是让人看了并不厌烦。

    见到他并没责备自己,若何反而有些不习惯。呆呆的站了好久,然后飞快的跑回到床上,背对着他。

    羁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自己把木盆里面的水倒掉,然后才回到床上休息。

    这是若何第一次,没有把自己应该干的活给完成。

    到了秋收的季节,羁旅家勉强算是能够维持明年的生活。在若何的努力下,该准备的粮食都已经准备好了。他们也开始闲下来。

    羁旅瞧瞧她。

    “若何啊,我们把那个大床拆了吧,再去找几块木板,拼成两个小床出来。你也是大闺女了,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不合适。”

    羁旅买这个房子,不但屋子只有一间,床也是只有一张。之前因为干活,就先搁置了。现在有空了,便提了出来。

    若何肯定是愿意的,很快就去找齐了木板。虽然还是在一间房子里,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就先把两个人分开就好了。

    羁旅凑出来两个一般大小的床,不偏不倚。若何站在里面床边上,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又指了指床。

    意思是自己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羁旅则嘲笑了她。

    “若何啊,你可是会长高的,你晓得。难道到时候再给你重做一张么。”

    他心想,这孩子干活卖力,可就是不太聪明,这可怎么好。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若何就成了村子里唯一读书识字的女子。

    羁旅一肚子的知识,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可是能够派的上大用场。

    村子里也有私塾,只有少数几个男孩子去上,老师的水平也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一次他们嘲笑若何是个哑巴。若何就要和他们比试谁知道的东西多。结果却是若何所认识的字,所背诵的诗,远远超过那几个上学的孩子。

    这让许多人都大为的吃惊。但同时又有许多人直接找到羁旅的家,大肆批判他这是有违常理的,女子怎么能读书写字。

    羁旅知道若何在外人面前透漏了她学习知识的事,本来很是生气的。但得知把其他的孩子都给比下去了,就变成格外的自豪了。

    “怎么地,他是我闺女,我愿意教她就教她,与你们何干。再说了,你们请先生的,还不如一个女子,好意思么。”

    这件事争论到最后的结果,却成了羁旅帮助村民代写书信。这也算是一份意外的收入了。本来是有几个村民希望让他来教自己家孩子,但是碍于面子,就没开口。不过,就算开了口,想必羁旅也一定不会同意。

    他一定会想,这一群农民的孩子,也配让自己教。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信都不会帮他们写。

    若何一向乖巧听话,羁旅平时对她也没什么要求。唯独在学习方面,很是苛刻。在这件事宣扬出去之后,对她的要求变得更加严厉。

    按他的话说,不光他要比这些人强,身边的人也要比他们强。

    若何最感动和最担心的事,都发生在这个期间。

    快到初春的季节,村子里来了戏班子。村长组织人去看,多以孩子为主。毕竟大人舍不下票钱去看这个,还不如多买些家用的东西。

    若何穿着自己的衣服,感觉不到风的寒冷。看着三三两两往村长家走去的人,与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着这么热闹,羁旅问了问才知道有戏班的事。好几天前就通知了,自己竟然不知道。因为没人去告诉他,大家都知道他没钱。而且像他这么抠门,有钱也不会去的。

    “戏班么不就是,没什么好看的。以前在镇子上也不是没看过,特别无聊。一群人画着花脸,虽然引人注意,但是别提有多丑了。”

    瞅着跟在自己一旁的若何,碎碎念起没完。

    “还有那个声音,别提多难听了,唱的不知道是什么调调,不过我还真学不上来。还有那个内容,什么啊。竟然还有不少人看哭了。唉,不好看不好看。”

    又走出去不远。

    “若何啊,你想去看么。”

    若何很坚定地就摇了摇头,没有犹豫。

    “就是,花那钱干啥,等到钱够了,我就去京城,考上状元,我给你买个戏班子。”

    羁旅这才放心的回去。

    若何明白,家里的钱本就不多,而且都是要攒起来的。平时买个东西,他都舍不得,怎么会去看戏呢。

    临近傍晚,天黑的很快。村长家的灯笼已经挂起来了,意味着戏马上就要开始。

    羁旅却来回地在院子里心不在焉,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复杂了。也不知道抽的哪阵风,狠劲的跺了跺脚。吓了若何一跳。

    “来,若何,给你钱。去看戏去。”

    从屋子的角落里掏出三十七文钱,这是他目前为止写信赚的一倍还多。

    “去村长家,要最前面的位置。”

    硬生生地把钱塞进若何手里。这孩子好歹是自己当女儿买回来的,也没对她怎么好过,还帮自己干那么多活。别人家的孩子都去了,凭啥他家的孩子不去,到时候面子也挂不住,显得自己还不如一群农民。

    若何一脸的不可思议,瞪大的眼睛盯着他。可能是钱太多了,手里拿不住,总是能掉出去几文。然后不等她低身去捡,羁旅就赶忙捡起来。

    “愣着干什么呢,这可都是钱啊。”

    重新塞到她手上,痛心似的把她往外面赶。

    若何是快跑着出去的,没跑出几步便回头看了看,冲着院子的方向笑了笑。羁旅已经进屋了,肯定在心疼。

    时间差不多了,天黑的只要有一点光就能照亮很大的一块地方。若何回到家,羁旅正等着她。

    “演的怎么样,快给我讲讲。”

    然后尴尬了一下,他忘了若何不会说话,赶快转移话题。

    “怎么样,演的感人么。”

    他看过的戏是一场悲剧,于是乎就认为所有的戏都是悲伤的内容。

    若何点点头。

    他看她的眼眶还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看来演的还是很不错的么。

    好了,快睡吧。

    那天晚上,羁旅睡的格外的心安。而若何却是辗转难寐,总是翻过身去看他。虽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羁旅就在那里,和自己不是很遥远的距离。

    但是,到了盛夏的酷热,若何却是觉得,在那个时间,是他们最遥远的距离。咫尺之间的两个人,被天际所隔。

    一般,农民有春和秋两个打紧的季节,冬天是极为悠闲的,夏天也过得比较滋润。羁旅早早便从地里回去,虽然有若何自己在那就好,但他还是形式主义的去走个过场。

    在路过村子集市的时候,发现有一大帮子人都聚在一起。他也过去凑了热闹。

    有个奇装异服的人正拿着一个蘑菇在人群中间夸夸其谈,大肆宣扬它的好处。讲了好多在他们听起来的废话。

    什么产量稀少,药用价值之类的。

    “你就说,这东西值多少钱吧。”

    有村民忍不住问。

    “每个蘑菇,一两银子。”

    话音落下,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就这么一个小蘑菇,竟然这么值钱。

    “你不是骗子吧。”

    “你们村边上的那座大山就有,只要大家找到,一个一两,我全收。”

    奇装异服的人又把蘑菇举得高高的。

    “记住,是这种小白蘑菇,别弄错了。”

    打了鸡血的村民沉默了,那座山,一直没什么人敢去。据说山上什么野兽都有,有不少人丧命在那里过。

    见他们没什么动静,那人不禁有些急了。然后又鼓舞到。

    “第一个到我这里的蘑菇,十两银子。”

    这一下可真是刺激不轻。一个个的眼睛都放着绿光,咬牙切齿的盯着那座山。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同样,重赏之下也必有莽夫。

    在重金的诱惑下,村民已经失去理智。有几个直接就疯狂地往山里跑,生怕被别人抢了先。还有些理智的人,知道回家拿着刀锄头之类的工具。

    羁旅回到家,便也坐不住了。准备好了爬山的工具,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若何回来。一见到她,就把事情迅速的讲了一遍。但是山上太危险了,是不能让她一起去的。说完,他就以一种跨栏式的跳跃步伐,赶向那里。

    村民还是太少了,或者山实在是太大了。在路上还能看见不断有人往山里面走,一进去后,就一个个都没影了。

    在山里面待了近半日,仍没看见人,但是小白蘑菇却是挖了不少。开始还挺兴奋的,但是后来,哪怕是个傻子也知道了,这些都不是。要是有这么多的量,还怎么可能那么贵。但是也不舍得扔掉,说不定里面就有呢。

    失落的羁旅继续在山里面晃悠,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的叫声。赶过去以后,鲜艳的场面可把他给吓坏了。

    他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偷偷地看,叫声应该是从倒在地下那个人发出来的。不过随着那一声消失后,他应该在没有力气了。他倒下的地方,变成了一片血泊,双手捂着胸口在那里呻吟。

    他竟然是被人捅了一刀。

    边上还有两个不断扭打的人。羁旅大概是有印象的,这三个人明明是兄弟三个,平时感情也不错的。

    “是我先发现的,它是我的。”

    被顶在树上的人疯狂的向他咆哮。

    “放屁,我是大哥,这就应该给我。”

    “凭什么什么好处都让你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去死吧。”

    说完,他不知从何得来了力气,一把将抵着自己的人推走,手里的刀准确的插进他的心脏。

    “啊。”

    那人不可思议的惊呼一声,在要倒下的瞬间,抓住他的衣服,拼尽最后的力气,往下拽了去。

    羁旅在一边连喘气都不敢大声。那个倒地的人还在呻吟,被拽下去的那个,不幸的磕到了凸起的石头上,眼睛还没有闭,嘴也是长着的,就是脑子不太好的破碎了。流出来的脑浆让羁旅就像看见了鬼一样。

    就剩下胸口插着把刀的那个,一点一点爬到一棵树下,伸手想要摘那里长出来的小白蘑菇。

    羁旅突然得来一股勇气,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猛地冲过去,赶在他前面摘走。然后也不敢回头看,刚想逃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救命,就我。”

    迟疑了许久,眼睛睁了眯,眯了睁的,两个眉毛之间的肉都快挤成线了。权衡了一下,很淡定的走到他身边。用一种要放出箭一样的眼神注视着他,对着胸口插着的刀,就是一脚。

    “啊。”

    又是一声尖叫,然后羁旅感到安宁好多。

    瘫坐在地上,汗水刹那间就突破皮肤,浸湿全身。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大口的呼吸着。

    杀人了,自己杀人了。不,不是他杀的。是另一个人。自己就是想救他,没想到走的快了,多抬了一脚。

    对,就是这样。赶快离开,快走,这里和自己没关系。

    他惊魂未定的站起来,正要抬脚,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阵刺痛。这一下,把他的魂都要吓没了。也不管是哪个方向,拼命地跑。

    “不是我,和我没关系,别找我。”

    边跑边喊,声音尖锐的凄厉。

    平时软软弱弱的样子,碰到这种濒临死亡的境地,羁旅比谁都有力气。竟然直接跑回了家。

    天已经昏了,若何刚点起蜡烛,他就跑了进来。然后,羁旅就直接扑到在了地上,背上竹筐里的蘑菇撒了一地。

    不过若何可没时间管这些。他的脸色发紫,腿上还流了不少血,浑身都在颤抖。口中念叨着听不清的话。

    坏了,着是被蛇咬了吧。要赶快请大夫来。

    可是,她不知道羁旅把钱都藏在哪里了,这可怎么办。情急下,她看到羁旅手里攥着的小白蘑菇,当下一喜,拿着蘑菇就去找那个人。

    结果过却是失望的,那人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就知道不是。

    和她的失望不同,旁边还有一群围观的村民。看到她的蘑菇也不是,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若何急了,找到一张纸,在上面用水阴着写下一个蛇字。

    “有人被蛇咬了。”

    那人试着问。

    若何狂点头。拽着他就往自家走跑。还没走出房间,她就被人拉住了。

    “不行,我还要在这里等着村民来送小白蘑菇呢。”

    若何说不出话,流着眼泪,“啊,啊,啊”地求他们。

    他犹豫了,这事与自己可没什么关系。思来想去的,还是和她去了。到底是一条人命,就当做点善事了。

    到了家,羁旅整个身体都紫了。在中了毒的情况下,还剧烈运动,只能是让毒素在体内传播的更快。

    他查看了伤口,有两个小小的血洞。还好,应该没有注入太多毒素,那条蛇只是试探性攻击。但是,经过他这么推波助澜,有毒的血已经蔓延至全身了。

    “我尽量试试吧,能不能成功也不敢保证。”

    他用刀把羁旅伤口划开,深红色血一下涌了出来。大概流了有一碗的量,他赶忙拿出药膏涂抹在上面,又用布条死死地勒住。

    “毒血先只能放出来这些了,再多的话,就不行了。在弄点祛毒止血的药物,给他伤口抹上。”

    若何怕的脸色苍白,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要是他死了,自己就没有亲人了。

    那个人起身环顾了一下屋子,看起来医药费就别指望了。摇了摇脑袋,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这个给你,每天给他吃一颗,就能好了。”

    他掏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有几粒药丸。一看便知道价格不便宜。

    若何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速度和抢也差不多。这是给羁旅救命的,就算是他后悔再要回去,她也不可能给他。

    她从怀里掏出三十七文钱给他,然后又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对着他磕了个头。实在是没有多的钱了。

    他没有阻拦,算是接受了若何的感谢。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自己这次可是做了天大的好事,她这样也是应该的。可惜这次赔钱了,东西没找到,还把药钱搭进去了。

    无意间,他在撒到地上的那堆白蘑菇里,扫到了一个相似的。迅速捡起来,仔细观看。果然。

    “竟然找到了。”

    他又趴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寻觅。虽然没找到第二个,但他脸上也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因为这一个就足够他多赚几倍的钱。

    因为是村子里第一个找到的,所以要给若何十两银子。只是最后到她手里的只有五两,那人把治病的费用都扣了回去。

    其实,若何知道他肯定夸大了不少,但他毕竟是羁旅的救命恩人,就算全要走,她也会答应。好在那个人不是个完全的奸商。

    羁旅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时间,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还虚弱的很。他知道少给了五两银子,简直比割肉还痛。大骂那个人是骗子,也不去理会自己差点没命这件事。

    另一件让他始终放不下的事就是那三个兄弟。他们拼了命去争抢的竟然不是,同时也感叹,幸亏自己没把那一筐蘑菇给扔了。

    闲来无事,他就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自己这病还不好,是不是因为那三个兄弟来找自己。有两个人和自己无关,但是老大……。

    羁旅根本不敢闭眼睛,每次都能看到他最后的眼神,伸着一只手喊他。

    “救我。”

    也不敢告诉其他人,包括若何。这件事简直就是一个噩梦,他越来越后悔,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不过,当他拿着手里的银子,那沉甸甸的感觉,又让他踏实很多。

    可就是这个病总不好,让他心里还没底。于是乎,他去找了一位高人,据说什么都能治好。花了很多的钱才把高人请到家里,客客气气的将他奉为上宾。

    那天若何从地里回来,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越快到家味道越浓烈。她站在门前,院子里羁旅弄了一堆奇怪的树枝放在一起焚烧。边上还有一个穿着道士服的白胡子年轻人,在那里唱戏。

    道士服外面还披了一层带补丁的袈裟,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把胡子彰显的格外突出。怕不是得了什么病吧,若何心想。

    这时,高人开始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心存善念,愿我道法长存。”

    他左手拿着一把扫帚,右手拿着一根木棍,自己的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

    “据贫道猜测,你们家乃是凶宅,待我施法,赶走邪物,方可保你平安。”

    看着他就像喝了大酒是的来回乱晃,若何忍不住鼓了掌。听说看戏看到精彩的地方,就会这样。现在她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去看戏了,果然有意思。

    羁旅始终在专心致志的烧着火,看到她回来了,赶快跑过去,在他耳边悄悄的说话。

    “别吵,别打扰到大师做法。等他弄好了,我这病啊,也就好了。”

    不大一会的功夫,高人就停止了动作。把扫帚和木棍扔到一边,找个板凳坐在那里。羁旅殷勤的端过一碗水去。

    “怎么样了,大师。”

    “没毛病。看没看着,看没看着,我这汗。”

    高人指了指自己脑袋,果然大汗淋漓。

    “我这是刚和那些邪物搏斗完,你放心吧,都已经被我解决了,你这病就算好了。”

    若何笑了笑。心想,这人也是有趣,明明是唱戏唱累了。

    羁旅可不这么想,非常虔诚的在边上听他讲,然后一个劲的感谢。高人走后,羁旅又在院子里活动了几下,果然,身体舒服了很多。

    “大师不愧是大师,真灵啊。早点知道,就不用多花那五两冤枉银子了。”

    若何用树枝在地上写下几个字。

    哪里来的。

    “你问他么,隔壁村子张二狗给介绍的大师。你也知道,咱们村子里那些人,我信不过。”

    他又一脸陶醉。

    “以前也见过这个高人那个高人的,我看啊,哪个也没他高。我这么有知识的一个人,他说的词我都听不太懂。而且,人家一看就是法力强大,都不需要专门的拂尘和桃木剑。”

    若何默默地把树枝烧剩下的灰打扫干净,反正,羁旅只要没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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