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吕
认真的草转发于：2019-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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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的舞步与多了根小指的女孩
2010-03-31 17:05:08
当我将疲惫的眼睛刚闭上的那刻，窗外突地响起了急促的雷声，紧接而至的是如聚光灯般的闪电。
这次闪电比雷声迟了0.01秒。
客厅的电话暮然地响了起来，“嘟...嘟...嘟...”，第三声过后留言灯闪亮，里面装着去年我录下的声音：
“你好，我不在家，有事请留言”
录音的那个时候我刚处理完一件事回到家，第二天就犯感冒，因此声音与平时我喉咙发出的声音完全两样。
实话说，我也不信那是我说的话。
......
2009.7.29
天气：晴朗；心情：糟糕；事物记录：狗跟猫结婚
“我说，你真相信狗可以跟猫结婚？”左手多长了个小指的女孩好奇地问我。
“信啊，我家的就是。”
我为她问这个问题的举动感到很吃惊。这不是司空见惯的事么？
......
女孩19岁，青岛人，祖籍却在东北哈尔滨。
由于父亲大学毕业以后就被分配到青岛海洋局工作，所以女孩出生也在青岛。那时母亲为了让孩子更健康地成长，故意另外选了一个不那么靠近海边的房子住下。虽然一来父亲上班的路程远了，二来又不近闹市不方便购买食物，但看到那个房子之后也依然欣然答应了下来。
房子在一个小山腰位置，是一栋老式的别墅。曾经在解放战争时期作为临时指挥部，因此外墙依然刷有“艰苦作战，为解放全中国作无私贡献”字样，其中“苦”字与“贡”字刚好在两个窗台下面；由于后来的房子主人喜欢养花，而花盆的滴水正好沿着窗台流下，日子久了，那两个字便被滴水模糊得残缺不全。
虽说是别墅，但就里面的家具或装饰来说，简直可以说比普通小洋楼还破旧，跟农村那些开始小康的家庭比都差之甚远。
诚然，房子毕竟是够年代的了。然而，这里却有着与别处不一样的安静，是那种只有你进去以后才能感觉到的安静，在外边看永远都会被忽视的那种安静。
母亲告诉女孩，当时看房子的时候，女孩在肚子里突然动了起来，然后越动越厉害。母亲猜一定是女儿也喜欢这里，所以就决定在这住了下来。
......
“你家的狗真的跟猫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女孩继续保持惊讶地问道。
对了，女孩叫“意翼”。
“昨天啊，你刚好没来”
“天，看来我都不记得昨天在上班了”意翼懊悔地看着远远的海岸线，右手扶着栏杆，左手放在嘴边，嘴唇轻轻地咬着那根多出来的小指头。
天气已经很热，她穿了条浅黄色的碎花裙子，上衣是一件印有迈克尔.杰克逊的白色T恤。海风吹来，T恤迎风起舞，迈克也随之跳起了那个招牌式的太空舞步。
......
我们就是在这个海边的迈克酒吧认识的，原因是因为迈克尔.杰克逊。
而这个店名的起源也是因为迈克尔.杰克逊。
说白了，我、店主、意翼都是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迷。我被迷得一般，店住次之，意翼最甚，她的每一件物品几乎都跟迈克有关。T恤、尖头皮鞋、发夹、包包（注意是每一个包包，据我见过她不同包包就有17个）、随身听、篮球、摩托车等等不一而足
“你知道吗？迈克尔.杰克逊去世的消息传出的那天我差点自杀成功。此后我又策划了几次，可每次都有人把我救起来。万恶的救命恩人啊。7次以后，我再也失去了自杀的勇气”
我们刚认识的第二天晚上，意翼一边喝啤酒一边跟我说道。
是啊，大学时候我们曾经多么疯狂地脱掉上衣，在寝室里学迈克尔.杰克逊的舞步，学他那歇斯底里的喉叫，那些个充满激情澎湃的节奏，敲打着我们每一条发作的神经线。
然而，他就那么去了，带着N十亿人的激情豪不回头地一次性走过了奈何桥。本来他会在我们国家出现，本来可以真正面对面地看一场他的表演。我们准备好了很多话，很多祝福，很多字牌，甚至连各种各样的狂叫声都练习好了。
即使，他的确已经够老了。
店主本来是个公务员，父亲是政府机关的领导。由于厌烦了父亲的美国政府式的处事方式，老早就决定离开这个岗位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7月1号，他为了纪念迈克尔.杰克逊，在这个海边的地方租下了一个之前装鱼的大仓库，经过简单的半个月装饰后正式开张。自然，无论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迈克尔.杰克逊的照片，酒吧门槛、厕所玻璃、酒杯扶手、吧台桌面、烟灰缸，等等只要能引起人注意的地方都有各式各样的迈克尔.杰克逊。
刚开业的第三天，我一个人开车到海边吹风，才得知这里有这么一个酒吧。来这里的人很少，但来的大都是因为喜欢迈克尔.杰克逊。每天都会有不同人互相交流或表演迈克尔.杰克逊的舞技。
那天，我由于一些工作上的事觉着烦恼，带着居丧的心情独自散步间却发现有这么一个非常迎合自己的天地，于是劲头一上来多喝了几瓶，醉意逐渐加深的我兴奋地脱掉外套只剩一件白色T恤，跳上吧台跳起了迈克尔.杰克逊的舞步，最后亮出大学时期的绝招5圈原地旋转后引来阵阵欢呼。
那天，意翼也是穿浅黄色的碎花裙子，上衣是一件印有迈克尔.杰克逊的白色T恤。
......
“我说，你为什么还不结婚？”意翼放下手指，面向我问道。
“离了”
“为什么？”
“我会尸变”
“啊？”意翼带着半开玩笑的模样看着我说，在我脸上寻找那种名叫撒谎的信号。
“换句常人的话来说是：躯变”我一本正经地说。
“不信”
“真的，每到夏天的某个晚上，我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东西，抱歉姑且称之为东西，因为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会沿着海边一直奔跑到尽可能远的海岸线”
“......”
“很遗憾的是，每次都只跑得不到一半，第二天我会在海边醒来，然后无奈地坐车回家。这事已经9年了”
我转身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在想那里是否有我变成的那个东西的足迹，就此问题陷入凝重的思考中。
“你是说9年？”
“是的，9年，正是千嬉第一年的夏天”
“确定？”
“百分之二百五！”
“是我父亲失踪的那年，也是夏天！”
意翼带着疑惑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我身上寻找什么。我知道，她找在找她父亲的影子，可我没有。
“没帮到你什么，没在我身上看到你父亲的影子吧？实在抱歉”我说完掏出一支香烟点着。海风吹灭了两次火柴。
“没事”
意翼失望地再次咬起了手指，不再说话。
我也默默地抽着烟，看着远方的海岸线，继续思考足迹的问题，但这次却如何也集中不起精神来。
我再次点了一支烟。
......
我的那声“你好，我不在家，有事请留言”在过后的10秒钟里，电话只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声音像张牙舞爪的怪兽瞬间爬满了整个房间，一个个触角交错着快速地向床上移动，我的眼前似乎多了层厚重的灰尘，铺天盖地般地扑将下来。
一个女孩的声音打破了急促的呼吸声，是意翼。
“不知道你是睡了还是不在，总之我只想告诉你，实际上也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该跟谁说这事。”
“我找到我爸爸了，但爸爸看到我之后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东西，具体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另外，他似乎对我那根多出来的手指特别感兴趣。”
“现在，他依然在虎视耽耽地看着我的手指”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啊......”
作者：草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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