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们果霸负责人亲自在甘蔗林地现场视频,看到一捆捆长长的甘蔗,顿觉亲切,仍有一份喜欢的情愫,倒并不只是甘蔗的甘甜可口,主要还是缘自一段少年往事。这段往事经历令我难忘,除了欣喜和愉悦,还夹杂着某种不堪与尴尬。
早年间,我们老家田地都以种自给自足的粮食作物为主,比如玉米,小麦、元麦、地瓜等,即使房前屋后的自留地也只舍得辟出一小部分用来种些瓜茄菜蔬家常食用。纯经济作物较少,也仅以棉花最常见,其他的就不甚记得了。
一次去同学家,看见她家屋后种了一块青皮甘蔗,那一节节碧青的甘蔗像极了姨妈家河边的那片绿竹林,甚是吸引我的眼球。同学见我喜欢,说等明年开春了,让她母亲给我留几棵甘蔗秧苗给我自己种。真的吗?自己种甘蔗?!我当时听了很兴奋。
回去后便与母亲说了此事,恳求她一定要给我留出一块小地方,让我自己来栽种培植甘蔗。
经一番耳畔厮磨,来年春天,我终于如愿以偿实现了自己种植甘蔗的希望。
母亲在猪圈前留了块两三平米的长方形小地皮。
同学给了我六棵甘蔗苗,我松了土,平了地,把它们分成两行,三棵一行对称着栽入地下,给它们浇了水。
几天后,叶子由刚植入时蔫蔫的耷拉状态慢慢地挺拔了起来,它们与土地建立了亲和的关系,得到了土地的滋养,生气勃勃了;又按母亲的教导再给它们施加了粪水。
以后的每天早晨上学前我总会去看看。两三周之后,见叶尖毛绒绒的边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在朝阳的照耀下,分外妖娆,我估摸很快要又抽出一节新的叶子来……
夏季时,甘蔗已经长成小高个了,像一个刚生长发育的少年,虽稀稀朗朗五六棵,倒也整齐划一,神采奕奕。穿着短衣短裤的人不能随意地接触,长长密密的叶子都带着毛刺会蛰人,触碰到淡颜色的衣服,还会被染上黄色的锈斑。
初秋,气温还高,看着成型的甘蔗下端微微开始脱节的叶子,我换上厚实的长袖衣裤,戴上手套,蹲下身子轻轻地探着为甘蔗褪下最下面几节的外包壳,一节一节淡黄色甘蔗节裸露了出来,看到渐渐接近成熟的甘蔗,我欣喜不已,小小年纪倒有点像一个老农,体验着这亲手播种培育与收获的成就感。
分批为它们褪下了包壳,见证着由淡黄而变为碧青的甘蔗,每看它们一回,嘴角不自觉地轻轻上扬,难掩心中的喜悦。
其中有两棵地长得更粗壮高挑一些。深秋,进入霜降时,它们的色泽已同街上卖的一样,都已经完全成熟,但我一点没有想着要去砍下它们来品尝。
某一日,一位邻居走到甘蔗地,不由分说就擅自用力逮下了那棵最大的甘蔗。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她提着甘蔗走到我东边哥哥的房门前,冲着正在屋前玩耍的四五岁的小侄女面,提高嗓门说:“吃吧,有什么不能吃的?!”似乎还有一丝不言的怨气:“爷爷奶奶家的东西随便吃!”
我措不及防,起初不明所以,一脸发矇。当时父母没在家,场地外只有嫂子,侄女,和那位热心的邻居和我。我不记得我当时有没有哭,但我记得我没说一句话,心里异常郁闷与不快。
多年之后,我也偶有回想起当时的这一幕,对于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我的确也想不到那么多,根本没考虑到小侄女的心思,以及由此引发大人间的怨恨。现在想来,自然也不仅仅只此一件小事吧。这位邻居大概是听多了嫂子积久的怨诉,义愤填膺,代为不平了。邻居的这一举措,把家庭里婆媳间的龃龉、芥蒂的矛盾关系捅破、暴露在了年幼无知的我面前。致使少年内心一段美好的心曲,却平添了极不和谐的杂音。不过,以我现在的眼光看来,自然很容易认清这些是是非非所蕴含的计较与肚量,理解许多人与人之间近距离生活与相处的艰难曲折和丰富多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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