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恺 | 心理咨询师
电影《武士的家用账》中描述了一个会计世家是如何传承下来的,近日在看《知日:一起看大河剧吧》,里面有一个音乐家的访谈,让我再次得以一窥日本家族事业与精神的传承。
在日本,家里三代人都是著名音乐家的人不多,服部隆之算一个……
服部家族是日本非常有名的音乐世家,在这个家族中诞生了老少三代音乐作家。服部隆之是第三代,是作曲家、编曲家。有人评价,在日本没有人没听过服部隆之的歌,他担纲制作主题曲的《半泽直树》更是以最终话42.2% 的收视率和29.07% 的平均收视率,成为平成年代以来单集收视最高的电视剧,配乐被认为是该剧广受好评的重要因素之一。
隆之3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钢琴,和现在大多数的中国父母相似,母亲对此的态度非常地严格,令隆之感到意外的是,他的父亲却立场温和,对他的钢琴技法并不是特别在意。隆之说:“父亲更关注的是我和音乐的关系,他总是能令我觉得音乐很有趣”。同时,隆之很坦诚地说“学钢琴,练指法,不断重复之类的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情,再加上经典音乐的章法和规程特别多,这样的学习过程,几乎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从外人的角度看,隆之的发展似乎是按部就班,一帆风顺的。他在高中时代和父亲一样,选择了就读成蹊高中,大学也选择了和父亲一样的留学地巴黎,还去了同一所学校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学习作曲。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隆之说:“好像这一切都是非常自然的事。我父亲认为自己选的路是最好的,自己读过的学校和学过的东西,自然也是最好的,所以希望孩子们也这样选择。父亲表示,无论我是否会从事和音乐有关的事业,至少都希望我不讨厌音乐。但是在刚刚升入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和父亲谈论起未来,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如果我能和他一样,成为一名作曲家,他会很高兴。只是他自己不记得了。所以,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不自觉地一直在往这个方向走”。父亲认同自己的事业,儿子认同父亲而走上一条和父亲一样的道路。
有人认为隆之是个天才,他的成就是天赋所赐。但隆之却说:“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天才这回事,我也不是天才……所谓的天才,都是努力学习的结果,都是在自己努力学习之后,把自己的才能表现了出来。旁人看来,这好像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于是就觉得他是天才。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通过普通学习,从事了一份普通工作的人。我现在也还在继续学习,我会通过YouTube收听世界上不同音乐家的音乐”。
隆之也像大多数上班族那样,面临着交稿的期限:“工作时,因为涉及交稿期限,通常早上起床后,我就会闭门工作,吃了午饭再继续工作,然后晚饭,夜里继续挑灯奋战,直到犯困为止”。这种努力工作的模式,与祖父、父亲惊人地相似,隆之通常在家工作的时候比较多,而“小时候我每次回到家里,都是静悄悄的。祖父和父亲总是关在自己的屋子里,默默地工作”。
隆之的祖父、父亲都是著名的音乐人,即使他有个温和的父亲,但没有人生活在真空中,隆之仍然能够感受到这种世家的压力:“其实像我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要么就是被人感叹‘呀,果然是音乐世家的后代’,要么就让人觉得音乐世家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没有中间地带可言。所以一开始工作的时候,我只能选择努力,否则就会变向糟糕的方向。也许这算是一开始工作时所感受到的压力”。
压力也有正面意义,他说:“但是任何一种工作都有压力,所有的工作都需要竭尽全力,因为大家都会努力往成功的方向去走。慢慢地,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有这样的压力,我才变得这么努力。”
现在不少人很努力,但同时他们也努力得非常痛苦。对于隆之这样的著名音乐家来说,也会遇到没有灵感的时候,但他说:“实在没有灵感写不出曲子的时候也会觉得烦恼,但这些烦恼只是一种小小的烦恼,还不至于到痛苦或难受的地步,因为音乐终归是自己喜欢的事物,和自己喜欢的事物在一起,再难也不觉得辛苦”。看在这里,我想到了那个让孩子觉得音乐很有趣的父亲。
隆之似乎也秉持着父亲对待子女的温和立场,他说:“我觉得我的父亲、我自己、我的妻子,包括我的女儿都在从事和音乐有关的工作,只是一种偶然”。
如今,他那17岁的女儿服部百音也在日本音乐界崭露头角。当记者问到隆之“如果向您的女儿传递服部家的音乐精神,你希望是什么?”,隆之的回答是:“如果要给我的女儿一个忠告,我想对她说:‘请努力做音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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