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断地雪花飞舞,风朝哪边吹,就向哪边倾斜。时大时小,时疏时密。最起码,飘落的瞬间,洁白无瑕。但是,明明明着铺天盖地的向土地大肆铺展,却暗暗暗地里与温度做着狂野的融化勾当。
也可能是冤枉了雪,它是被动的。本想给予树枝,沉甸甸的馈赠。结果没兜住底,只能把礼物留给某个树下的有缘过路人。
砸向他的头顶,与雪共白头同寒凉。一朵雪花,捧在手心,百般呵护。而这一团雪,却被从头顶拿下,砸在地上。一脚踩过,狠狠碾压。过后不解恨,频频回首时,仍然在猜测,到底是雪的恶作剧,还是枝头的不作为。
雪不能够心怀愧疚,经过整整一年的休整。早就知晓,温暖能融化冰冷,但不能暖化寒凉。无论如何,哪怕那人被砸的头破血流,也只能自认倒霉。雪已无力偿还,自身都将难保。雪只管飘落,任风吹落,结而无果也在所不辞。
雪最会撺掇人心。凌晨还说虚无缥缈,上午虚晃一枪,下午大雪抛天冻彻心扉,无声却响彻天地,晚上却当机立断收回了武器,不留一点挽回的余地。
雪花的飘落,戛然而止,阴霾一扫而空。留下那颗心啊,拖泥带水,拖着长尾跳哒。
生活没有因节气的变化,而受到影响。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在温暖的教学楼里跑东跑西,风雪也在东西南北四处吹。就像哪怕那双未经风霜的手,冻得十指连心般疼痛,需要放在舌根底下捂热。也不会有人在意,甚至还有人想把舌头根子嚼碎也要阻拦。
直到临近一天的结束,向楼下一望,心里不免失望。没有广袤无垠的大地,更没有银装素裹的意境。只有来来去去的人群,望着暗一块,明一块的雪地,嬉笑逗趣。
薄薄的一层,遮盖不住无边无际的大地,遮挡不住丑恶的嘴脸。白茫茫的一片,转瞬即逝。
只余下,满地的脚印和轮胎痕还有胡乱涂鸦。像是人走茶凉,留下残羹冷炙。谁还收拾得了这烂摊子,这个本事,一般人可不愿长。一场雪,来之不易。挽留住的一场小雪,更是弥足珍贵。
可连一片安宁与祥和,都没人舍得给。那么高傲圣洁的雪花,应该在裤管处翻涌,与浪涛齐名。没想到踩在那一双双脚下,只能发出无声地呻吟更多的是祈祷。飞雪本应桀骜不驯,又能被谁驾驭。尽早融化,销毁痕迹,成为一大要紧事。
耀眼的夕阳,金灿灿地在西方发挥着最后的余热。本想,看夕阳,看落日,看夕阳中的落雪,看落日中的雪落。
但这样的惨淡中,耀眼的光芒不该出来,最起码我不愿去看。如若趟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就像走夜路一样,脚下没根。而在夕阳下,随着千百人走过的路,心里仍旧没底。
零散的脚印,融化的雪水,镌刻的痕迹,通通在夕阳的照耀下,被暴露在清冷的空气里。和夕阳下的黑色树枝命运相同,多像粗心制作的剪影,一个不小心,将更差的一方面永久保存。
雪花没有归宿,赶不上清扫的速度。落日把天空渲染的颜色尽毁,却又四处留情随意宠幸。枯叶、残雪、倒影……旁侧暗淡无光,对面金光灿烂。西边的落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杰作,潇洒自在轻蔑忽略,任由沉沦。
前不见去者,后不见来人。中间的雪倒是千疮百孔,作俑者不只是我,却只有我受着霞光裹挟。眼里满是北方高层建筑群,无比耀眼,光芒聚集在最顶端。掠过,略不过。像是汇聚一切力量与资源,推掉一切无用的事务,只为最后一刻的光与热。
火热无视苍凉,在无限招摇。如果不闭眼,眼目里注满光彩,即便步步生辉。心里浮现依旧是洁白的雪,被沦为玩物,肆意践踏。
如果不闭眼,怕看到那夕阳宠幸了谁,会眼红。说那是盲目效仿夕阳的红霞,通过红,来渴望落日的驻足停留。这并非容易,因为太阳从西边落下,是理论常识。邻村的东施单凭捧心口,倒是徒增了丑陋。
只是一路闭眼,怕找不到来时的路。不如选择见证过不堪后,半路闭眼,心甘情愿找不到回去的路。见不得无尽冷落苍凉中的一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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