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前几天,有个师弟向我请教考研的事宜,想来我已经研究生毕业三年多,本想将这段往事永久尘封,但七八年以前的点点滴滴竟然还历历在目,不管是苦是甜,是泪还是笑,时光已经温柔,不如将他们卸下来。
直到今天,终于可以敞开心扉将这段经历写出来,只为给自己一个交代,如果能给正在奋斗的你一些启发,我会感到非常幸福。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羞于谈及我的本科学校。
马尔克斯说:生活不是我们活过的日子,而是我们记住的日子。
有人说 “人只能记得住自己想记住的”,对于自己的本科生活,终像“飞鸿踏雪泥”似的,脑海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感觉是被偷走的几年,更像那些时常飘来的雪花,落在心上,蒸发不见,除了那些考研的日子以外,除了虚空还是虚空。
大概11年前,北上到离家千里的北方一所二本学校读大学。
出发的那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父亲对我说:沐娃,学校确实不好,但咱们拗不过命啊!
我知道父亲所说的“命”是什么?就如同他起起伏伏的人生,我又何尝不知道,如果我放弃了这次机会,像同村的女孩一样,早早出去打工,过年回村里结婚、生孩子,过着山里人“应该”过的生活,毫无办法。
经过一年的高中复读生活,最终还是一场梦靥。
在来学校的途中,要在北京火车站转车,看着北京站很多大学举着招牌在欢迎新生,师兄师姐们笑容灿烂,他们拿过师弟师妹们的行李,画面温馨,像是许久未见的家人。
我明白,我会想象自己在北京的某些大学学习的模样,幻想着将来某一天不用转车,就北京,不走了。
来到了城中村的大学,一切还未开始,便产生了厌恶。
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我除了加入了学校的志愿者团队和文学社以外,社交极少,不善言谈,除了偶尔看看小说,没有别的爱好,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走过了大学前两年。
我嫌弃自己,将自己沉迷于无所事事之中,我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挣扎,在一轮太阳升起,照到床上,我翻过身去,接着沉睡,醒来发现只有翘课,在宿舍和室友看个剧,一天时间就没了。
这样,好像把一年过了365次。
我想要去行动,但懒惰的细胞吞噬着我;
我想要去改变,但习惯掣肘着我;
我想去努力,但找不到方向。
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人,特别是像我这种毫无抵抗力的人。大多数时候,在讨论的是,如何吃饭穿衣,一大半年也看不完一本书。
冬天,校园里常年有冰雪,枯草静默半年。
夏天,校园里有几处繁花,开放几天就凋零。
2010年的元旦,父亲通知我:母亲突然觉得呼吸不过来,要立即去重庆的大医院检查身体。
在电话中,我听到了父亲的焦急。
也许是第一次感觉到周围的亲人病重,以前泰山一般存在的母亲突然变得孱弱,像一个孩子。
在等待母亲的检查报告时,我整个人开始反思自己:可能是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至亲在死亡边缘挣扎,父母的辛劳,换来了我学习的机会,自己却生活在温水中浑浑噩噩!
一直一来都在抱怨这个烂学校,它没有想象中应该有的舒适学习环境,也没有想象中优美的生活环境,没有见证历史的参天大树,没有声名显赫的学术大咖,只有拥挤的浴室,拥挤的食堂,拥挤不堪的宿舍……
我猛然醒悟:虽然学校中有的是各种拥挤,唯一不拥挤的地方在图书馆!至少它为我提供了一个安静读书的地方,使我堕落的永远不是这所不怎么样的二本学校,而是那个停下脚步,放弃挣扎的自己啊!
我得开始真正思考自己的人生之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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