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刚刚两岁多,侄子比他小六个月。兄弟俩经常视频聊天。
一天晚饭后,两人又隔着手机屏幕玩起来:你叫声哥哥,我叫声弟弟;你举着面包给哥哥,我拿着糖块给弟弟;你挤眼弄鼻,我张牙舞爪……玩得不亦乐乎。突然,儿子对着屏幕来了句:“皮狐精,皮狐精……”侄子对着屏幕发愣,我也没听懂,问:“仔仔,刚才你说什么?”还没等儿子回答,正在吃饭的侄女跑过来对着屏幕说:“姑姑,仔仔说的是皮狐精,他在讲故事,我知道这个故事,我奶奶给我讲过。”我一听,乐了,“皮狐精?仔仔还知道皮狐精的故事?”坐在一旁的婆婆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对我说:“今天仔仔拿着他的书,让我给他讲讲,我又不识字,哪会讲啊?我就给他讲了皮狐精的故事。你看,他倒是记性好,马上讲给他弟弟听。”这臭小子,长本事了,能讲皮狐精的故事了。
皮狐精的故事,已多年未听了。但我相信,和我同龄的人,只要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就都听过皮狐精的故事。我和老公都是听着皮狐精的故事长大的。在那个娱乐生活贫乏的年代,用来打发晚上睡觉前那段无聊时光最好的方法就是听故事了。听的最多的,记忆最深的无疑就是那皮狐精的故事了。听娘讲,听姥姥讲,可以说是听了无数遍,百听不厌。相比而言,我更爱听姥姥讲。因为娘白天干活累了一天,晚上再给我们讲故事时已没有更多的精力与耐心,所以讲的故事总是不够生动,听着不过瘾。而每次去姥姥家,则能听得心满意足。晚上早早躺在姥姥家的大炕上,等着听姥姥讲故事。姥姥是个性格和善的人,讲起故事来轻声慢语,栩栩如生。故事总是那几个,最爱听的还是皮狐精的故事。“从前,山里有户人家,四口人,孩子他娘、大嫚、二嫚,还有她弟弟。有一天啊,……”每次都是在姥姥的故事声中进入梦乡。虽然对这个故事早已耳熟能详,但就是喜欢听,大概是太享受听故事进梦乡的过程吧!
皮狐精,几十年未听也不曾再讲过的故事,而今,通过两岁儿子的嘴中再次听到,并引发了6岁侄女的共鸣,而给他们讲故事的人都是他们各自的奶奶。这着实让我们意外,也勾起了我和老公太多儿时的记忆。姥姥已去世近三十年,但听姥姥讲故事的情景却历历在目,仿佛近在眼前。
自从儿子听他奶奶讲了皮狐精的故事后,我和老公也先后给儿子讲了版本不同、情节不一的皮狐精的故事。老公讲时,情节简单,中间略去细节若干,直奔结局;我讲时,尽量生动,但改变了很多故事情节,省去了那些“拿虱子、挖脑子、吃手指头……”这些听上去瘆人恐怖的剧情。每次儿子都听得很认真,但也似懂非懂。但他却记住了很多关键的语句与结果。每次,我们都这样逗他:“仔仔,皮狐精,皮狐精,吃俺娘带俺兄,还想吃俺姊妹俩,……”,他马上接话:“那是不可能的!”“那最后皮狐精被怎么着了?”“被烫死了!”那语气仿佛胜利了一般。
皮狐精的故事,代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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