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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生心事重重。儿时衣衫褴褛,总是拣穿姐姐们的旧衣服,补丁在褪色的布料上,总是不愿意抬头;冬天几乎不怎么洗澡,肘和膝是黑黑的皴,十岁之前每天都是垢面,鼻涕过河。——即使事这样的不堪,在内心深处依然有无可争辩的自尊,爱惜自己怎么也算不上靓丽的羽毛。
之后的经历,很多也都找得出尴尬的线索。高中时的班主任是省城师大应届的皮肤白皙个头高挑的美女,为了表示对她的热情与好意——当然这种只是为了能得到学习上的重视,校园里碰到时总是想积极的打招呼,土里土气的乡村方式“嘎哈去,老师”,而总是被她不在意的轻盈点头凸显出我的语句不合时宜。
这大概都是因为我的年岁小一些的缘故。凡此种种,更加加重了我语言的笨拙。我开始用学习成绩来弥补,自嘲之余,有意的轻视那些衣着光鲜、说话伶牙俐齿的同学。尽管那些县城里的男生女生,真的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我比他们优秀的,只有卷面上的分数。
我不但不善于表达,自理能力也一直极差。家里的条件不好,按理说应该珍惜,可我还是再刚到县城的那个冬天把漂亮的小军帽丢了,商店里买的棉鞋划了一个大口子。如果回到1992年的雪季,在操场上跑步的我,你会看到那个总是没有棉帽子,看着自己衣衫和鞋子的小小少年。
考上了一所知名的大学,这种尴尬并没有任何的减少。我开始注意到比我大几岁的同学,并没有和我有多少相同的思潮。我仍然像一个高中生一样,而他们却已经俨然是社会的一员。他们频繁的社交,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女孩子身上,开始思索和规划自己的未来。而独来独往的我成了一个另类,另类自然就有特殊的尴尬与不合群。
工作了,恍恍惚惚的整整二十四年。城头变换大王旗误打误撞的我遍体鳞伤,只是凭着细致与责任心摇摇晃晃走到了今天旁侧的人花言巧语世俗得可以,愣头青一样的我偏偏有着妇人之仁的硬伤,不会杀伐决断。我能听得见他们对我格格不入的议论,却在更多的时候也只能自己消化这挥之不去的尴尬。
好在,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了解到,这些尴尬全都来源于我自幼的成长经历。怯场的时候我常常有飞速的心跳,我知道那无益于健康无益于任何事情,我用自己已然四十几岁激励自己。——是的,我将严肃我的人生,让那些无中生有的尴尬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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