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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行远的电话打过来时,苏曼生正在跟徐若阳在餐厅午餐,平时所有的支付开销徐若阳都在严格把控内。
每月一次的聚餐必不可少,也是他趁机表现自己的时候。
陆行远自苏黎世归来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住在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等待面试官的来临,对他们来说,陆行远也许是里面最有钱也最绅士礼貌的一个人。
对于这位邻家大哥哥,苏曼生几乎忘记了他的面容是何种样子,只记得他温柔的侧脸跟充满磁性的嗓音。
好多年不见,再度听见小曼生这个名字时,她情不自禁地抿起嘴角,是完全的极度放松的笑容,也是徐若阳没有见过的模样。
她在他面前要么是淡淡的,要么是一直微笑的模样。
心底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徐若阳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自己的桌子,很小声地问:“曼生,电话对面的那个人是谁啊?看上去跟你很熟悉的样子。”
苏曼生将徐若阳的表现认为是吃醋,便嗔怪着告诉他:“我邻居家的哥哥,特别有钱,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呢。”
有钱两个字,在徐若阳看来是不可饶恕的。
立时冷了脸,却又稍纵即逝,不敢表现出太多对于有钱二字的憎恶,伸出手摸了摸苏曼生的耳垂,很是不自在地说:“哦,是吗。”
终有一天,是不是我也会变成那种对于金钱毫无观念的人类呢?
徐若阳不敢去想,怕一想,就会陷入梦中再也不会醒来。
金钱对苏曼生来说,能用就可以。
陆行远找她是为了家中老爷子的生日晚宴,想要邀请她一起出席。
苏曼生点点头,仍旧露出轻松的笑。
一顿愉快的晚餐结束了,这次由徐若阳付款。
结束时,苏曼生给徐若阳发了一个小红包,她没有收。
对于许多恋人来说,或许吃饭付钱的AA制并非适应所有,要么是男方付一顿的钱,要么是女方付一顿的钱。
在苏曼生跟徐若阳身上,AA是徐若阳主动提出的。
苏曼生回到家中,迎接她的是自家妈妈丰盛的晚餐,每周五从医院回去,她便觉得仍在大学一般。
她念的大学在本市,S大本科护理系,是出了名的美女聚集的地方。
不算是其中出彩的一个,却因为是老师家属而被特别关照过。
这点让苏曼生为数不多的大一记忆中牢牢占据着一个位置。
苏曼生的妈妈姜慧是个大气的女子,给自己的女儿准备了四菜一汤,他们在席间吃午餐时,家中的门铃突然响了,苏曼生放下自己的筷子,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好久不见的陆行远来了。
很多年未造访,陆行远却依旧熟悉地从门中的鞋柜中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换上,冲姜慧叫了声阿姨,姜慧登时从座椅上坐了起来,放下碗筷,眼睛顿时就有些湿润了,拍着陆行远的肩膀,说:“哎呀,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也不跟我说啊。”
陆行远指了指旁边呆住的苏曼生,毫不客气道:“这件事我告诉了小曼生啊,难道他没跟你说。”
姜慧颇是埋怨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道:“哪里有的事,这丫头哪里舍得将你的消息告诉我们,巴不得她一个人独占呢。”
陆行远露出很是温柔的笑容,习惯性地揉了揉苏曼生的脑袋。
苏曼生扎好的丸子头被弄乱了。
她早就看过陆行远传过来的简讯,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是他为数不多的一张自拍照,俊美瘦削的脸映在夏日星空下,是很赏心悦目的画面。
比起七年前刚刚离开时,陆行远显然更成熟了些。
毕竟二十八岁的人了,总更端庄更稳重,也更令人心动。
饭吃完后,大人们很识趣地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陆行远坐下来仔仔细细端详了苏曼生的脸,捏住她的下颌道:“小姑娘果然长大了,如今变成了个瓜子脸,都不认识你家哥哥了是不?”
苏曼生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个用力,却又甩不开的动作十分恼火,用嗔怒的眼神盯着她看,好半天才放了手,揉着发红的下巴,她说:“陆行远你有毒是不是?别仗着你比我高我就不敢欺负你,看你把我下巴捏得多疼。”
陆行远呵呵笑了几声,一双手背靠在沙发的靠枕上,说:“呦,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瞧你一点都不乖,看有哪个男的会要你。”
苏曼生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用炫耀的口气说:“呸呸呸,我有男朋友了。是我超级喜欢的人。”
有男朋友四个字让陆行远猛地一怔,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姑娘有一天会飞出自己所保护的港湾,在他远走他国的七年间,无数次,他想念异国他乡的某个人,也偶尔想到这个在自己保护羽翼下的妹妹。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过去好久好久,根本数不清时间的黑洞在哪里,记忆便都化成齑粉一路往前飞扬,到最后渣都不剩。
改变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她跟他。
无意间问起陆行远归国的原因,苏曼生很是小心地在内心斟酌应该如何问,家长给他们端来热水跟甜点,并嘴上念叨着多叙叙,兄妹两个这么久,不应该这么生疏的。
陆行远无奈一笑,对着姜慧说:“阿姨,曼生是我看着长大的,多多少少我总照拂着点儿。”
姜慧道:“瞧你这孩子,这么见外。”
之后便是愉快的下午茶时间。
对苏曼生交了男朋友一件事,陆行远了解得不多,他知道邻家小妹妹爱上一个人必定一见倾心,深情无比,往嘴里舀了一勺蛋糕,隐约地皱了下眉头,汤记做的甜点依旧是如此腻味,令人心生不快。
好比浓烈的感情,初期让自己那么用力燃烧,后期却十分倦怠,根本再也谈不上爱情两个字。
同时喜欢两个人是可以的吗?陆行远这么问自己。
思绪回来,陆行远对苏曼生说:“来,给行远哥说下你跟徐若阳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你先追的人家,看你现在这么胖的样子,谁会喜欢你呢?”
这些声音像是白噪音一样慢慢消散,苏曼生眼睛在某一刻黯然无光,女孩子的身材很重要,可惜自己从来不是徐若阳的理想标准。
在陆行远面前也不敢卸下防备,苏曼生给自己弄了大大的一口蛋糕,送进嘴中,一边吃一边咀嚼:“我当然喜欢我的男朋友啊,所以顺理成章地,我的男朋友也喜欢我。我哪里胖了,不过是微胖的身材好吗?说的好像你们男人不喜欢大胸一样。”
陆行远噗嗤一声笑,差点把手中的一杯水给倒在地上,没想到苏曼生会这么说。
很快,他也回复了自己刚才的玩笑:“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继而回应他的是苏曼生扔来的一个枕头跟抱怨声。
“我咒你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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