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轼在黄州东面种了一块坡地,并给自己起了一个号叫“东坡居士”。
地开好之后,苏东坡第一次种麦子,为了来年有一个好收成,他就把麦种密密地播了一地,然后又狠狠地施肥。一个月以后,麦苗茂盛地生长。苏东坡非常高兴。
此时,有一位老农告诉苏东坡,“你要想来年吃上麦子,现在你就要让牛羊来把麦苗啃点儿。”
苏东坡就很奇怪,问:“为啥要这样啊?”
老农就告诉他,“过于密集而茂盛的麦苗,地力是支撑不了的,而且,它们之间也会相互影响对阳光的吸收,反而不利于结穗,不利于产量。必须在这个时候让牛羊去践踏一些麦苗,剩下的麦子才会结出更丰满的果实。”
对此,苏东坡感到非常新奇,也很感恩。他在跟劳动人民的交往中,学会了耕种,他在自己的一首组诗《东坡八首》里曾写过这样两句诗,专门表达了对劳动人民的敬意:“再拜谢苦言,得饱不敢忘。”意思是说,“谢谢你们对我的建议,我能吃饱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这就说明在这个时期,苏东坡的生活之艰难,甚至到了只求一饱的地步。同时,在这个时期,苏东坡才真正地与普通的劳动人民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也说明在这一时期,苏东坡开始与大自然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
人类社会的本真状态,就是人与自然的融合为一。城市是一个人造的世界,它令人类的生活更方便,但是,它也从某种程度上隔离了人与自然,使得人们日渐减损了一些天真状态。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农耕社会才是人类最理想的一种状态,既有对自然界的改造,又没有背叛大自然,没有使人脱离自然界的本真属性。
苏轼因为命运的安排,机缘巧合,亲自躬耕于东坡,与自然的劳作和普通的人民融合在一起,使他的认识和思想境界又有了极大的提高。同时,自己的劳作渐渐有了收获,看着麦子长势良好,苏轼的心情也越来越好转了。
当时,苏轼住在临皋亭,每天往来东坡耕种,要走大约两里多路,“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但是,苏轼却觉得非常高兴。这种接近大自然的农耕生活,反而给了苏东坡无数的情趣和精神的慰藉。
此刻,身处江湖之远的苏东坡,已经逐渐走出了乌台诗案带给他的幽冷与孤独,一个更加豪迈、旷达的苏东坡在黄州诞生了。他把更多的目光投向了江山风月,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内在之美。
以上内容来自于《不合时宜——东坡人文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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