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骨,你觉得我应该离开京华吗?”
“落幕时,主角应该在台上。”
可惜,他听不懂,只眨着眼,一副茫然的样子。
那是希特勒在《帝国的覆灭》里说的。
云雾蔼蔼,深沉的夜色中渐渐显出个人形来。
“姑娘,你将我弄醒了。”
温润的男子嗓音缓缓流入她耳中,带着一丝慵懒与倦意,似乎真像刚睡醒的样子。
契骨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去。但是,方才,她什么也没做啊。
“你把我唤醒了。”那颀长的身影慢慢地靠近,风里送来脚踏在草叶上细细碎碎的声响。
——至少不是什么鬼啊妖之类的。契骨如是想。
但那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时,她握锏的双手早已流出冷汗来。
那人的脸贴在她耳侧,周身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压制得她一动不动,更忘了如何开口。
那人却是一声轻笑,漫不经心地在她耳侧补上一句。
“这个……是要以命为祭的哦。”
契骨的脚底板甫一踏上龟山,便开始后悔起来。
如今,那三千白发垂至腰际,身着披风长袍,笑得面容诡异而张扬的男子,严肃地告诉她:她把他踩醒了,踩醒了!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
被脸上的不明物痒得受不了,契骨实在装睡不下去了,睁了眼来果然见那奇怪的男子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她。他则自坐着斜倚桃下,岁月静好。
不是梦……
“你总看着我干嘛。”契骨将长锏抱在胸前,“我脸上有花吗?”
他偏了偏头,白发散开一片的倜傥风流,却认真地说,“你脸上有花。”
他伸了手来,拢在宽大长袖中的修长的指拈去她颊上惹她起痒的桃花瓣,随手一掷,仍是抬眼打量她。
莫不是已经看了她一个晚上……
契骨讪讪地低了头,片刻又忽然抬脸怒视这陌生男子,“没有花了,你总看着我干嘛。”
他摸了摸鼻子,挑着眉说,“你是我的祭品啊。”
“……”说到祭品,她昨晚怎么晕倒的来着?对,没错,这个人忽然转过脸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她就睡着了。
“什么鬼东西。”契骨云里雾里。
“本君沈周,京华第三十六方镇妖将军,如今礼已成,你便是本君的祭品了,每月以血祭君,三万年后方死,既归命。”
他真的是说得一脸认真。
“噗。”契骨哈哈笑了出来。
沈周云里雾里。
契骨伸出长锏在他头顶“咣”得一敲。
“我说,你是不是被放在这岛上的精神病人?”
沈周呆呆地挨了一棍子,“契骨?”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契骨愣住了。而他抓住她的长锏,稍一用力,锏的末端竟被捏得粉碎。
契骨大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契骨,三万年不见,你竟好生奇怪。”他站起来,冷冷甩袖,转身欲走。
这是什么乌龙啊!她不过是来旅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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