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青天水在瓶
今天和朋友计划明天就一同出发,告别家乡,去往自己工作或是学习的地方。几日来原本心思沉静、无什思绪,走亲访友归来,也只听父母说些邻里亲人间的家常,晚间便早早入睡。此刻忽地混乱起来,只觉非写点什么不可。
才从英国求学归来,心中最想见的却是一众同学老友。年前于情人节当天在家中见了见已相识十三年的初中同学,又在年后初四与高中同学聚了聚,万千感慨只剩下一句“出走不过十余年,大家已不似少年模样”。有的面庞可见这阔别多年在外经过的风霜,有的却已是些许银丝掺于发间,所叹者房价太高,所感者知心人少。大伙都曾意气风发,指点江山,好似再大的困难也不过尔尔,而今竟再难见往日风采,这一年的变化也在灯迷酒晕中尽数浮现。我不禁抚心自问:“我变了吗?”
2015年我考研期间,家中一位事业颇有所成的表哥受我父母所托劝我留在武汉本科学校,不要有太大野心,并用他亲身经历告诫我:北京的生活压力太大,前人走过的弯路,你就不要走了。我记得我的回答与我当时给我父母的回答一样:“我从没想过要取得多大成就,我只是想在学生时代去一趟京城。”当时的北京在我眼中只是一个有着北大与清华的地方,我所倾慕的学者贤人辈出的地方,也是一个读书人必定要去的地方,我当时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一个读书人,一个纯粹的书生。我父母是不明白的,或许我表哥的学生时代会明白,只是那时候的他已然忘掉了。最终我去到北京,见到了我此前只在书中见过的古寺清宫、名家手迹,其中风物令我迷醉不已。此后人事变换,我愤而出国,去到同样令我神往不已的大不列颠,求学之余,在英格兰寻山问水、体味异域人文。回国前只身再次去往伦敦,在当日末班伦敦眼上,俯瞰英伦,睨万家灯火,然而眼中所见虽气象万千,心中所想却几无豪气。读书治学至此,是一变。
英国的食物固然被广泛鄙夷,但各色的酒却总为人称道。在最初的几周,我还总爱买些葡萄酒自饮,学样似地托着高脚杯,迎着白光瞧瞧边缘色,看中心是宝石红还是深紫红;又小啜一口辨辨酒体、品品单宁,做些粗浅笔记。后来又迷上各式啤酒,有的色黑味苦,有的小酌一杯即感微醺;各式果酒味道更是丰富。此外伏特加于我而言太重,威士忌兑三倍可乐倒为我所喜。在英期间虽一再警示自己要少饮莫醉,然而兴之所至抑或情难自禁时也不免贪杯,直至酩酊。那是去年六月,曾携友出游,归后炖一锅土豆牛肉,置了些红提蓝莓,以备开怀,忆及年少事,兴逸思飞,终于到手酸脚软、头晕目眩,自是国外初醉。犹记十二月间一日,于大雪纷飞中赴一场相约多时的酒,初以为心事无望而怅惘非常,三杯两盏淡酒已令我人事不辨,胡言乱语,终至人情两伤,虽不胜歉疚,却无可了了。
细数前遭,迷醉时多壮语,尚不至不省人事;愈往后竟愈苦闷,醉时泪不止,醒后头愈痛。酒中滋味大不如前,是二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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