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

歪斜的树枝

人间四季，春夏秋冬，谁是谁的因，谁又是谁的果呢？

冷风萧瑟，白雪皑皑，寒冬的萧杀之气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公园里，小路边。

有一个老妪，距她一米处还有一个中年妇人，相对而立。走路经过，风把她们的话语送进了我的耳朵。

中年妇人：“天天不让人省心，大冬天的，非要出来，消停的在家待着不行嘛！”语气里掺杂着怒意。

老妪：“我就想溜达溜达，在屋里快一个月了，太憋闷了。”声音里含着委屈。

中年妇人：“你就是太闲了，闲的没事儿就作妖，大冷天有啥溜达的。赶紧回家！”

老妪：“哎……”，这一声叹息，有些重，有些颤，仿佛夹带着诸多情绪。

中年妇人：“你还叹气，你有啥好叹气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福都让你享了，你还叹气。赶紧的，回家！”说着，上前拉住老妪就走，老妪向后拖着，不想跟着她走。

中年妇人用力拽了一下，嘴里嘟囔了一句骂人的话。老妪有些踉跄地向前迈了两步。左手抬起来，抹了一下眼睛，不知道那里有没有泪。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中年妇人拽着老妪上臂的衣服，用力薅着向前走。老妪跟在那妇人的斜后方，低着头，有些摇摆地走着。

这一幕像极了常常看到的，一个大人拉着一个在外面还没有玩够，不想回家的小孩。大人愤怒和无奈，小孩委屈和无助。

她们是母女？她们是婆媳？我不知道。

我只感觉她们之间就像我拍的照片里那那歪斜的树枝，和那僵卧的石头。

树枝还没有完全脱离树干，但是已经歪斜，没了足够支撑自己的树干，就不得不依凭着那块石头存活。从它们如今的形状来推测，树枝在落下来之前，应该是长在石头上方的。

或许，树枝曾在烈日骄阳时，给那石头遮过阳；在暴雨如注时，为它挡过雨。这些，或许是树枝想去做的，愿意去做的。不知道石头是不是会觉得理所当然。

石头对树枝的支撑是被迫的，只是因为它们的空间位置关系，导致它不得不接住树枝。石头对树枝的支撑或许是没有情感的，是冷漠的，是无奈的，甚至是厌烦的。

这是我的猜想，我希望我猜错了，我希望石头和树枝之间对彼此的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

有人说：若不亏欠，怎会相见。

因缘际会，因果轮回，互不相欠之时，也就人情两讫了吧。

走着走着，落日已经只剩余晖，昏黄的光，晕染了冰冷的天，看起来似乎有了一丝丝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