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豆包爸爸说,“你的生日快到了。”
我照旧走着,没说话。我心里想,“从今年开始,我不再过生日了”。但是,我没说出口。
妈妈走后,我觉得很多日子都失去了庆祝的意义。尤其是我的生日。
关于我的出生,我妈给我讲了很多次。早在临产之前,医生就告诉我妈,一有不适,早点去医院,因为我是臀位,难产。生我的那天是大暑,一年之中最热的一天。当天下午,妈妈还在地里搬了几十斤冬瓜到地排车上。当天晚上,就觉得不舒服,我爸把我妈放地排车上,拉着去几公里以外的镇上医院,准备接生。可是还没到医院,我就生了。脚丫先出来的。我妈说,咱俩是大命的,没死。我爸当时还给我妈打趣说,这是生了个闺女,要是生个儿子,就给他叫“路生”。
俗语讲,“儿的生日,娘的苦日”。妈妈在的时候,我能开心地接受爱人、朋友的生日祝福,可是现在,妈妈不在了,我不想再庆祝那个让妈妈遭罪的日子。
今天,是我妈妈的诞辰。原来妈妈的生日,都是我嫂子订蛋糕,我们姊妹几个要么给妈妈钱,要么买礼物,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一个生日。只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姥姥还健在,她记性最好了,90多岁了,依然数的清日子。不知道姥姥,会不会想起来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我爸也没几乎不过生日。但是今年,是爸爸60岁整,全家一起吃了个饭,给爸爸过了一个生日,还特地照了全家福。其实,我当时就想到,他们是有意为之。当时就知道我妈时日不多了。但是,我从来没想到,那么快。
妈走了半年了。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脑子里都充斥着我妈的影子。白天想,晚上睡不着了想,做梦也会梦到。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就好多了。但是,偶然吃到一份妈妈生前做过的菜,看到大街上和妈妈穿同样衣服的阿姨,总是难过。现在好多了。可是,今天想到妈妈,还是泪流满面。
书上说:“人的一生,来的时候,一个人哭,大家都在笑;走的时候,一个人笑,大家都在哭。”妈妈临终前几天,不会说话了,只会睁着眼睛,有时候掉眼泪。我记得,在我妈的脉搏越来越弱的时候,爸爸就很严肃地说,“等你娘一会儿咽气儿的时候,谁都别掉泪啊!怕她难受。”她走的时候,我在隔壁,我嫂子哭着走过来,我轻轻拍着她,让她忍住。
大家都憋着。等到妈被抬到灵床上,管事的说了一句“孝子哭”,客厅里就轰隆一下子,全都哭了。先前的憋住,和后来的爆发,我们就像被开关控制了一样,只为让妈妈走的更好。
前几天姑姑给我打电话,问我预产期快到了没,说到时候如果我嫂子没空,她来陪我住两天。我姑姑70多岁了,我咋能让她照顾我呢。我安慰着她,没事儿,有人管。听完我这话,她那边声音就不太对劲了,可能,姑姑想起来妈妈了,也可能,姑姑觉得我这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太可怜了,她哭了。我又安慰了几句,就挂了。
记得看《朗读者》中的一期,请的是李彦宏。他讲父亲去世的事儿。他说,父亲走后,母亲将父亲生前一直带的戒指给了他,让他带上。母亲告诉他,“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现在是没有爸爸的人了。”
听完这句话,我就泪奔了。我和以前也不一样了,我现在是没有妈妈的人了。妈妈入殓的时候,我看着哥把我们给妈妈买的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一件件地放进去,我当时还想,都带走吧,记着我们都那么爱你。但是,现在好后悔没有留一件带在身上。
妈妈走后的日子,我会哭,会发呆,会莫名的伤感,有时候也会顾影自怜,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特别可怜的人儿。但是,大多数的时候,我还是会笑,会把一切伤悲抛在脑后,留给家人、朋友一张微笑、坚强的脸,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好像我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说实话,妈妈去世的这种感觉,直到现在依然很不真实。有时候觉得,妈妈根本就没走,好像我上大学的时候一样,只是距离太远,见不到而已。
只是自己明白,上大学的时候,放假回来,就会见到妈妈,而现在,不管什么时候,都再也见不到了。
妈妈去世那天,霍金也去世了。朋友圈里都在哀悼。伟人的忌日和祭日,世人都记得。我妈妈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她的诞辰和祭日,我会永远记得。
妈,您走后的每一个日子,我们去坟前,都是哭着的,好像听到了我们的哭声,您就会知道我们想你。
今天是您的生日,没有礼物,没有鲜花,当然,也没有草纸,没有扎花。但是,有女儿的眼泪。
我很想你,妈妈,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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