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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重温了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看完又把苏童的原著《妻妾成群》看了一遍。小说里很多细节描写，比电影要大胆很多。
这部电影已经成为经典，也是巩俐的代表作之一，哪怕过去30年，依然有热度。
不过，巩俐饰演的颂莲并不讨喜，我开着弹幕，一直看到有人骂她，骂她是绿茶，假清高。
其实，颂莲的遭遇，是那个时代大多数女人的遭遇，所以这部电影也一直被说成是抨击封建社会的作品。
其实故事一点都不复杂。
颂莲是大学生，学上到一半，父亲破产自杀，继母让她在工作和嫁人之间选一个，她选择嫁人，并且选择嫁有钱人，做姨太太。
对于她嫁的那户人家，虽然有钱，但她一千一万个看不上。
首先，男人年龄大，跟她父亲年龄差不多，家里还有三个老婆。原著里有一段描写，大意是：颂莲服伺老爷时，闻到了他身上带着二太太的味儿。觉得有点恶心，于是拿了香水给他喷上，把别人的味儿掩盖掉。
有三妻四妾的男人，不但让人心理不爽，原来连身体也会不爽。
男人家里的几个老婆，颂莲也是看不上，甚至是鄙夷的。
结婚当晚，老爷在颂莲房里过夜，三太太却耍心计，声称自己有病，让丫环来请老爷过去。
颂莲当然知道她的把戏，却不屑于争，跟老爷说：你去吧。
第二天去拜见大太太，出门时，颂莲小声嘀咕：她应该有100岁了吧。
这句话，相当于骂大太太是老妖婆。她从心里看不起这个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
屋里还有一个丫环雁儿，被老爷摸过一把后，天天做梦都想当姨太太，跟颂莲说话都是不情不愿的。
这样的家，怎么看都算不上好家，这个家里的人，就没有一个让人舒服的。当然，他们也都不怎么喜欢颂莲，也不把颂莲当一家人看，哪怕嘴上说着客气话，背地里也会想着如何陷害她。
2
刚开始，颂莲是不屑于跟任何人争的。
但很快，她就开始争了，哪怕心里不屑，还是要争。因为不争，很多东西她就得不到。
府里有个规矩，老爷到哪个房过夜，哪个太太就可以点灯、锤脚，第二天还有点菜的资格。
第一次一起吃饭时，桌上都是肉，颂莲说，她不喜欢吃肉，她想吃菠菜豆腐。老爷马上给她上了菠菜豆腐，顺道还上了盘嫩豆芽。
可是下一次，老爷在三太太房里过夜，颂莲想吃菠菜豆腐就没有，气得她摔筷子走人。
走就走吧，没人追上来哄，也没人说给她额外上一盘菠菜豆腐。
还有锤脚，第一次觉得有点尴尬，后面就觉得是一种极致的享受，想要每天都有这样的待遇。
为了得到这些“特权”，她开始跟自己不屑的人争，跟每一个姨太太争，跟丫环争。最后，想到了假孕的方式。
府里的规矩，谁怀孕，就可以一直点灯。她想得是，只要老爷一直来，假孕也会变成真孕的。
为了那么一个自己看不起的老男人，她居然使尽各种手段。这样的生活她喜欢吗？当然不喜欢，她跟三太太聊天时说，这宅子里的人是什么呢？是猫？是狗？反正不是人。
她在心里痛恨这个家，痛恨家里的人，甚至也痛恨自己，怎么就陷入这样的泥潭，过这样的生活呢？
能不能潇洒地走，或者不争？
不能，因为不争想吃一盘菠菜豆腐都不行，不争丫环婆子都会给她脸色看，不争就只能过苦日子。
她陷在这样的生活里，逃不掉，改不了，最后只能疯掉。
3
这部电影，一直被说成是抨击封建社会，每幅画面都有很多解释。比如电影结尾处，已经疯掉的颂莲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但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那个院子，她是被封建婚姻囚住的人。
但被婚姻囚住的，又何止颂莲一个呢？
最近有读者问我，说自己的婚姻糟糕透了，逼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逃也逃不了，改也改不了，要怎么办呢？
你看，隔了几十年，婚姻里的女人依然有相似的问题。
电影和生活对照的话，老爷就是现在不懂得体谅老婆的男人，各种太太们相当于现实生活里的婆婆，是手段狠辣的老妖婆，丫环婆子是家里的各种小姑子小叔子。
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让人看不起，可还得打起精神跟他们斗，因为不斗，你的生存空间就会被挤压，你想吃盘菠菜豆腐，还有人说你败家。
可是争吧，越争越生气，而且既然是争，就会有输输赢赢。赢了不见得多开心，输了一定窝心。
看电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颂莲如果自己有钱，菠菜豆腐随便吃，想捏脚就找人捏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花销。甚至，她如果讨厌这个宅子，也可以搬出去住，哪怕买不起，也可以租房子。
只要有一份工作，哪怕不是高薪，这些都能实现，为什么要待在家里跟这个斗跟那个斗，天天被他们气得要死？
小说一开头就说了，在工作和嫁人之间，颂莲选择了嫁人。大概她觉得，这是更轻松的一条路吧。
可是手里没钱，只能在婚姻里讨生活的女人，就会有千千万万的身不由己。哪怕你带孩子累得要死，只要你吃菠菜豆腐需要别人点头，日子就不会好过。
不是说婚姻里的女人没有价值，只是从古至今，很少有人承认女性在家里的价值。别人不承认你的价值，自然觉得高你一等，你想吃菠菜豆腐就得争，婆婆小姑各种亲戚就会越位，婚姻自然一团乱麻。
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就是自己挣钱买菜，想吃啥吃啥，谁的脸色都不看，管他们牛鬼蛇神，自己的小日子总是滋润的。
我不稀罕你手里给的那点东西，你就拿我没办法，你就气不着我。
生活就是这样啊，不吃工作的苦，就要吃婚姻的苦。
图片来源于网络
文/汤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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