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班小辛
至亲至善至知己,亦师亦友亦比邻,这句话形容我认识的王老师最贴切。
她叫王桂花,是我的初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还未入学时,我就听说王老师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责备,体罚,什么的都是平常事,描述的不能再恐怖。入学当天,我很兴奋也很谨慎,唯恐出什么乱子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然而,我见到王老师的瞬间,便察觉传言太假。
王老师五十左右的年纪,个头很高,微胖,齐肩棕栗色短发,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见到我进教室,热情地笑,脸上露出好看的纹路。这哪里是夜叉呀?分明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阿姨。
悬着的一颗心落下,“王老师好,我是班小辛。”
“好,小辛先找地方坐下,一会咱们开班会。”
我向座位走去,有不少熟人,便冲着这些小学老同学挤眉弄眼。我来的有点晚,没什么座位了,自己个子也高,便坐在了最后一排一位白胖男生旁边。没成想,这一坐,便是三年的同桌。
我的同桌比我小一岁,但却有着一米八的大个,加上生的白白胖胖,宛如当年热映的《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潇洒哥,所以全班同学都喊他潇洒哥。一开始他对这个外号很抵触,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虽然王老师苦口婆心的给我们讲了很多大道理,给别人起外号不好……不过最后的结果是全班同学都有了外号。不过起外号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坏影响,反而使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年少的我们精力旺盛,每天像打了鸡血,有着使不完的劲,打打闹闹也是常事。只要不出格,王老师不过多限制我们的自由。她认为我们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能够保持那一份珍贵的天性,让学习变得快乐很难得。
我喜欢上数学课,喜欢上课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看她的手指划过的地方,大脑跟着飞速旋转。课堂上,偶尔会与王老师进行眼神交流。每每眼神相遇,她便会浅浅地笑,算是对我认真听讲的一种奖励。
一次课上,我率先解出一道奥赛题。王老师高兴得摸了摸我的头,是个搞数学的好苗子……她是我人生中的伯乐!在王老师的鼓励下,我更加认真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半个学期后,我稳稳得坐上了年级第一的位置。
可是,我身边的潇洒哥似乎对学习毫无兴趣。不过他人缘很好,经常会偷偷带一些新鲜玩意来学校。有一次,他带来了一个小小的MP3,在那个年代可是个时髦的东西。我们在一起听的第一首歌是何炅老师的《栀子花开》。
“这是个季节我们将离开,难舍的你害羞的女孩,就象一阵清香萦绕在我的心怀……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栀子花开啊开…… 栀子花开啊开……”
“还挺好听,以后我长大了,要写一首桂花开,桂花开啊开……”
然而,我和潇洒哥的相处不全是愉快的。有一次我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原因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说,“有本事你就去告老师!”。我气不过,就真的起身走进了办公室。
“老师……嗯……王宇繁不好好学习……”
“把他喊过来。”
王老师的办公室位于我们教室对面,只隔了一个过道。我出了办公室便很后悔,但还是把王宇繁叫了过去。我回头坐下,听不清王老师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王老师的怒气。我低头默默地写写画画,书本上的字变成了一连串的字符,怎么也学进不去。我盯着窗外的那棵桂花树,挂着一串串的花苞……
潇洒哥红肿着双眼回到了教室,我看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翻起课本认真写起了字。我想问问他王老师都说了什么,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便写张纸条放在了他的书上。不一会,纸条传了回来。
“你没事吧?”
“我没事,下课说。”
下课铃声响起,“对不起。”我涨红了脸,小声地说。
“不,不,不。你没错,是我让我姑失望了?”
“你姑?”
“对。”
“啊?”
原来潇洒哥是王老师的亲侄子,只是王老师对我们一视同仁,同学们都没有觉察到。
潇洒哥向我讲了很多王老师的事情,如今我还历历在目。
七六年唐山大地震,天津震感强烈。王老师身怀六甲,人救出来了,孩子没保住……王老师一生无子,她对每一位孩子都犹如亲生孩子般对待。
王老师其实身体不大好,原本不用担任班主任这么辛苦的工作。但是王老师喜欢孩子,喜欢与学生接触。她为人师表,严谨的教学风格是在学校里出了名的。她对我们的期望很高,所以有时比较严厉,大概是因为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人间常态吧!
每年金秋八月,校园内的桂花树便开了花,沁人心脾的香气飘过了冉冉升起的红旗,洒满了欢声笑语的操场,溜进了朗朗读书声的教室,最终陶醉了一个又一个青春年少的我们!
眨眼间,桂花便香了三年……
然而有些时光过去很久不曾忘记,有些回忆存在脑海不曾褪去,有些人总在心里不曾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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