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监管
商人唯利是图,有时候不管产品的质量好坏都往外面卖,都拼命地卖给消费者。这时候引入一种管理机构,让这个组织对产品的质量做监管,就能够使产品的质量不受盈利的动机所影响。
比方说美国的“食物和药物监督局——FDA。FDA成立于1906年,从那时候开始,它就对美国的食物和药物的安全进行监督。
一种新的药品要上市,要送去给FDA审批,如果FDA60天之内都没有给予答复,也就是默认它没有问题了,这种药品就可以上市了。在20世纪60年代,美国FDA成功阻止了一种安静剂的上市,这种安静剂对孕妇会造成严重的影响。受这种药物影响的孕妇,生下来的小孩儿四肢是不健全的。而这种副作用欧洲人并没有发现,这种药物在欧洲大行其道,所以那几年欧洲就出生了大量四肢不健全的婴儿,数量之大,以至于市场上出现了各种各样替儿童定制的假肢。
在1962年,当时的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还专门给FDA的局长颁了一个勋章,表彰FDA的贡献。
从此FDA的功能就大大加强了,他们要负责的不仅要确保药物和食品安全,而且还要确保它们有效。这两个标准加起来,厂商就不容易满足了。
你会说食品和药品的质量提高没有什么坏处。对销售利润没有任何牵连的审批官员,他们不追求销售利润,但他们不是没有追求,他们追求的是产品的极致安全。追求产品的极致安全就有成本。
最重要的一个成本就是时间。官员越是谨慎,审批的时间越长,新药上市的时间就越晚,而许多病人因为吃不到新药病情恶化了,或者他们只能吃那些在市面上已经通过了的,质量反而比较差的药,副作用加大了,但这些都没有纳入监管官员的绩效考核公式里面去。
药物滞后期(Drug lag),是FDA监管当中发生的一个事与愿违的严重社会后果。
现在,时不时就有艾滋病人和他们的家属,跑到FDA总部门口去抗议,要求加快新药的审批过程。他们说:“我们不需要那么安全的药,我们剩下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赶快让我们试试那些新药。”
FDA追求极致安全的另外一个后果就是成本。医药公司得花费巨大的成本,来为药品的安全,提高产品的边际质量。
在美国有一位叫Ellen Chow的医生,这位医生发明了一种眼科治疗手术,能够让盲人复明,但是这种手术一直没有通过FDA的认证,原因在于这个认证过程得花很多钱,但这位医生没那么多钱。
而且在市场上,潜在能够接受这种治疗的病人为数本来就不多,把他们能够付的钱凑起来,也还不够FDA审批手续所要花的钱。一些病人就对着那些来采访的电视台记者说,“我们不需要那么安全,我们本来就看不见东西,最坏也就是这样了,让周大夫给我们做手术,我们不需要FDA来监管。”
当然FDA还是要监管的。监管官员所要追求的目标,跟病人所要追求的目标,并不总是一致的。
请你们不要再追查了,他卖的是不是假药,我们自己知道,这几年为了治病,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房子也没有了,要不是有他,也许我们早就活不了了。他只是卖500块钱,真的没有赚钱。你把他抓了,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2,冲突
选择事前监管还是事后监管。是防范出现问题还是出现问题后再补救。
比如在证明因果关系上可能就存在困难。一个人吃了路边摊的食物,回家感觉不舒服了,他要控告这家路边摊,但因果关系怎么建立起来呢?他今天吃的可不只是一顿路边摊,他还在别的地方吃了东西,怎么把他肚子不舒服,和路边摊的安全隐患建立起因果关系呢?这不容易。
而有一些食品和药品,它产生副作用的时间要很长,有一段很长的潜伏期,要证明当中的因果关系就更难了。
还有一种重要的情况叫当事人不受判决的影响(judgment proof ),不管法庭怎么判,有责任的人就是负不起这个责任,遇到这种情况也只能进行事前监管。比方说有许多超载的汽车经过路桥,把路桥给轧坏了,事后怎么追踪啊?追踪不了,那就只能在事前让经过的车辆称重。
比如一些危险活动,对这种危险的活动做出管制。原因是什么?原因是真的发生了危险你赔不起。
仿效药吃出了问题,谁负责?这些药都是小作坊生产的,吃出问题可没人管。
3,穷病
世界银行国际扶贫机构,专门给世界上贫穷的国家提供援助,帮助他们脱贫致富。
这个扶贫组织的业绩怎么样?其实不怎么样。过去50年,西方对非洲的援助达到2.3兆美元,却未能给每个儿童12美分,让死于疟疾的全部人数减半。也就是说2.3兆美元砸下去了,要是每个儿童能拿12美分,打上一针疫苗的话,死于疟疾的人数就会减少一半,但做不到。
要是当中有3美元能够到达妇女的手里面,儿童死亡人数又可以减半,但是做不到;如果每个家庭能够拿到3美元买蚊帐,那么大量的疾病就可以避免,但是做不到。
为了救助非洲的儿童,这么严肃的事情,效率却这么低,这是为什么?
显然不是爱心强弱的问题。
人的爱心其实是差不多的。而在于行善和商业这两种模式之间的对比。
四大原因让行善扶贫难见成效
在实践中,至少会有如下四大原因让行善扶贫难见成效:
(1)缺乏反馈机制。最重要的一点,是市场有很好的反馈机制,而扶贫行善,则缺乏适当的反馈机制。
比方说,在市场里面,我卖一碗牛肉面给你,10块钱一碗,你吃了以后有两个选择:你可以继续要,也可以离开。看到你离开后,作为商人,我也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质量做上去,要么把成本降下来。否则我就做不下去。
但是在慈善里面,没有这种反馈机制。我送你一碗牛肉面要不要?不要钱的,你说要。不管质量怎么样,下一碗你还要不要?你说还要。我不知道我做的对还是不对。
在商业里面,我很容易挑选谁是善于从商的人,因为标准非常明确。有10个人,我给他们每个人2万块钱,让他们出去做生意。半年之后回来,我看他们赚了多少钱,就能够判断谁是会做生意的人。
但倒过来呢,我给10个人每个人2万块钱,让他们去做善事。半年之后回来,我用什么标准来判断,他们谁是最会做善事的人呢?没有明确的标准。
我们遇到两个孩子,一个又穷又笨,一个又穷又聪明。你如果手上只有一笔奖学金,你会把这笔奖学金给谁?是又穷又笨的孩子,还是又穷又聪明的孩子?有标准吗?
先不讲这笔钱最后应该给谁。说的是,在行善里面,我们缺乏明确的关于效率的标准,所以我们不知道行善怎么才是有效率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2)委托代理问题。许多负责行善的人,他花的钱不是自己的钱,只要不是自己的钱,他的认真程度就要打折扣。
(3)所托非人问题。有很多地区的贫困,恰恰是政府造成的,而国际扶贫机构却把钱交给这些造成了当地贫困的政府。那么这时候,如果我们要依靠这些政府去扶贫的话,可能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
(4)养懒汉效应。持续的扶贫会造成人民的依赖,使他们不愿意再去尝试,不愿意再去努力。相反,他们努力的不是力争上游,而是力争下游。他们争取的是,怎么才能保住贫困地区的称号,怎么才能够持续获得援助。
商业才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改善我们生活福利的手段。
我们环顾自己身上的财物,有多少是来自于那些爱我们的人生产的?有多少是来自于那些,仅仅是为了赚我们的钱,根本不认识我们、也不爱我们的商人生产的?绝大部分来自后者。或者说,我们每天都要依靠大量的陌生人给予的慈善,那就是——商业。
钱拿好,别再傻不拉几把药给分了
世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你救不了,也救不完。
这次你卖多少? 五百
4,
吃个橘子吧。
命就是钱。钱就是命。
有药吃有钱赚,甚至还能早点当爹,
是希望。
商业保险和社保就是对疾病灾难最好的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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