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一个梦,她的名字叫沈言冰。虽然我确实不知道她是谁,但可能我永远也忘记不了她的故事。
她疯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回忆:
那是秋天的夜,操场还有朦胧的露气,我们坐在一起彼此很快乐。我对她说:“你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的人,这样你将会过着童话故事里的生活,想想都够美好的。”
“是啊!对我好,很温和,又懂是非的只有一个。”她抬起头,转了转明净的眸子,怯怯地对我说:“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如果是,我会接受的。”
我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把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长发。
一些残破的话:
“好啊你,都说了,等到学业结束后再谈这件事,你又动歪脑筋。”
“就这样挺好的,我又不希望你这么拼命,我们两个人的事,你爱我,我也爱你。”
“这是我们的约定,答应我好吗?”
……
一个持续很久的场景:
我和那几个老友在馆子里吃烤肉,看着血红慢慢变成焦黄,聆听肉在香色的油中吱吱的叫,拨动泛着白骨光泽的筷子,不计生死地粘上香料,一口下去,分不清血腥的肉味与迷异的孜然。从冒着水气的玻璃往外看,正下着湿热的雨,雨水滴在马路上,溅起了泥尘,涟漪里回旋着黯淡的星光,如同跳蛙,哗啦啦地烦乱狂叫。幽黄的灯光照在墙角裂纹,蜘蛛在网上紧盯着那垂死的蚊子,任凭猎物慌乱地扭动细肢,扑闪着双翅。霓虹下的舞女似乎厌倦了艳媚,换起一套碎花裙子,清纯地向旅馆走去,不见踪影。在漫天的伞下,是急匆匆的脚步,黑色的皮面反射出油腻的光,光滑的裤脚溅落了零星的泥,如同女人腿上隐着的痣,看上去总想试着轻轻地抚摸。在这条街上行着,就像挤私人公交,每个人都无比拥挤和狼狈,只有偶尔的一声惊雷,告诉你还是卑微的活着。
分别: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在你们学校门口等车哎(笑脸)。”
“你可能不信,十分钟后考试(无奈)。”
QQ消息
那个分别都算不得分别。谁能想到就此不见呢
她让另一个女生给我回了最后信息,到后来她们两个也不再联系。
追寻:
化冻的河岸十分难走,没有几步鞋底就沾满了粘湿的泥土。此时,那还能顾得上那些鲜嫩的麦苗,只得拖着厚重的泥鞋在绿色中划动,就像在无边结冰的绿色海洋里滑游,只不过这冰是斜着的,滑不到上面。
媒人说:“我也是对得起她了,那个人虽然有点跛脚,但很正干,家里也很富实,光彩礼人家就给了24万,已经是很风光了。”
男人带着她出来了,她还是留着当年的长发,脸白白净净的,星一般的眼眸,珠一般的嘴唇,虽然少了当年青春的灵气,但她还是如此的令人怜爱。农村人家没有先潮的时尚,装饰就是那样朴素,衣服整整齐齐,看得出那男人还是非常爱护她的。
男人说:“若是她正常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娶不得她,她这样好看的姑娘,应该过着电视里的生活。但毕竟她得了这个病,自己照顾不了自己,所以嫁给我,我还是不亏欠她什么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尽量地照顾她,一点也没有对她生过脾气。”
我仔细打量着他,他并不像以往农村人那样的显老,看上去甚至比我年轻,当然也比我帅气的多,高高的个头,算是安静的面貌。虽然脚有点不好使,但我仍想不通,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非要娶疯掉的她呢?我对他说:“你本应娶一个更好的。”
他轻哼了一口气,说到:“我父母去世的早,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的,我受够了的讥笑和虚伪,与我来说,一个没有复杂思想,安安静静的人才是我想要的。有些人把她当作傻子,而我把她看成我心灵的知音。”
归:
我月下而归,仍然不住地想着。始终有几丝遗憾,也有几丝欣慰。
她为什么会疯呢?我的梦里没有说。可是当我再来到她的身前,她已什么也记不得了。但她或许仍记着什么,只是一听到我对她讲话,眼里就回旋着薄薄的泪水,坐在石墩上一动不动,用手拖着下巴,安静而温柔,就像当年在月光下听我讲着我们未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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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之象可谓怪矣,毫无完整之情事,只留残破之片段。然,仅此一梦,已使吾泪流不已。晨起,有感于此,特留一诗,抒情而记之:
一世仓惶几度秋,
红尘隔断尽思愁。
纵知梦里非真我,
今夜情殇独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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