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旧文《我愿意》

白米米白 2019-6-23 13:40

我喜欢小说的名字《我愿意为你朗读》，相比电影的译名《生死朗读》、《为爱朗读》、《朗读者》后面的三个名字都显得狭隘，限制在生和死、或者爱情、甚至只是爱。而《我愿意为你朗读》，虽然只是一个陈述性表达，但在朗读和我愿意之间的连接让内涵丰富。基于此，《朗读者》的命名确实过于单调了，当然，你也可以说，人物指向更丰富了。见仁见智的事。

我愿意，结婚誓词时常说，但仍然是对外的表达，真正的愿意，是内在的，内心深处的某一倾向 。迈克刚刚开始陷入成熟女性甜蜜情爱中，朗读是一种讨好的举动，被挑选的十个女孩子的朗读是一种技能，求生欲之下的选择，中年迈克复杂的情感、道德、正义中持续的朗诵，很难讲是道义还是规则，还是对于什么的救赎，纠结之后只能是，我愿意。

我愿意还是我不愿意？这是个考验，是一个辅线，迈克二十年的朗读，寄磁带，但不愿意去看她。汉娜坚持了二十年的扫盲，在迎接自由之际，选择结束生命，哪个意图是内心真正的向往？如果所有的选择永远是单一维度，或许简单很多，但是做不到啊，做不到的。

汉娜为什么在出狱的前一周选择离开世界？是对早已陌生的社会的抗拒，还是对被疏离的失望，或者是扫盲后内心的觉醒，强烈的负罪感？或者兼而有之因而复杂。在最后一刻，迈克还在为她准备物理世界的归宿，一周后才会接她回到社会，汉娜把书整齐的摞在桌子上，赤脚站上桌子，移动一下，又一下，犹豫而坚定，坦然而冷静，垫脚的是书本，极具象征意义的镜头，这是用生命对世界最后的朗读？

电影表现的是宏大的事件背景，二战、奥斯维辛集中营，切入是文盲、人性的自卑、原谅和赎罪，一生最后的捐款不被幸存者接纳，可能会捐给一个犹太人的读书组织，为扫盲而做卑微的奉献。救赎还是自我救赎？保护还是自我保护？接受还是坚拒？人性经得起多少拷问？里面的台词很美或符合逻辑，但我不想引用，任何引用都会破坏我朴素的理解。

年轻时看这部电影，特别喜欢其中的情欲片段，有缺陷的不伦之恋却又那么唯美，生命的历程错位半个周期，相距甚远却不违和的身体把情爱表现的如此饱满。很多年之后才感觉，这些只是载体，表现的是人生的无奈。一切都不能选择，即使是选择，也是有限度地顺从，顺从内心的倾向，选择之后又是那么的迷茫。

迈克在电影的最后阶段带女儿来到汉娜的墓前，坦诚往事，娓娓道来，更像一种刻意的安排。仪式感是人类必不可少的自我安慰。

当然，人生如果可以坦率，至少是一种可以接受的、聊胜于无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