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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回 狐女青凤情义重 狂生去病爱恋浓

第22回 狐女青凤情义重 狂生去病爱恋浓

作者: 清风不徐来 | 来源:发表于2022-10-01 06:15 被阅读0次

    三十九、青凤
    [题解]:
    狐女青凤的温婉多情,书生耿去病的风流倜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自然可以看作是一篇颇为浪漫的人狐爱恋小说。但如果将其视为是教人与传说中的狐狸家族如何相处的白皮书,似乎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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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说到,太原有一耿姓人家,原本乃官绅大族,府第宽阔宏伟,后家道中落,大片房舍多半空闲无人居住,于是便生出一些鬼怪奇事出来。堂门常常自开自闭,家人每每在夜间倍受惊吓,喧哗吵闹不胜其扰。老主人为此也感到心烦忧虑,就此移居别墅,只留下一个老人在此看门。从此,这里便更加荒凉破败,过不多久,却时不时从里面传出阵阵欢歌笑语出来。
    老主人有位侄子,名去病,人称耿生,性格豪放不羁,知道这个情况后,便吩咐老人,假如再有发现什么怪诞之事,一定过去告诉他。
    一天夜里,老人看见楼上烛光摇曳,连忙跑去告诉耿生,耿生到了那里,便要进去察看究竟,老人极力劝阻,他也并不听从。耿生对院子里的门户通道自然熟悉,于是拨开丛生的蒿草,左右旋绕地进楼去了。刚等上楼,并无发现有何可疑之事,再穿过楼巷,便听见传来轻声细语的说话声。耿生凑近偷偷察看,只见里面点着两只硕大的蜡烛,明亮如同白昼,一位老者戴着儒生装扮的帽子面南而坐,一位老妇人与他相对坐着,两人都有四十多岁的年纪,面东坐着一个少年郎,大约二十来岁,右边却是一位女郎,年纪约十五岁上下。桌上摆满酒肉,四人围坐一圈,正谈笑风生。
    耿生突然闯入,大笑说道:“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到啦!”众人大吃一惊,都起身奔逃躲避开去。唯独老者立身呵叱道:“你是哪位?为何私闯他人内室?”
    耿生回道:“这本是我家内室,是先生占住进来,您又好酒自饮,也不邀请主人,岂非太过吝啬了么?”
    老者细细打量一番,说道:“你并非耿府主人。”
    耿生说道:“我乃狂生耿去病,主人的侄儿。”
    老者这才向他施礼致敬道:“久仰大名!”随后敬请耿生入座,便要叫人换来一桌酒菜,耿生连忙制止,老者便为耿生斟酒布菜,邀请一同饮酒。
    耿生说道:“咱们既然有缘相遇,同室饮酒,算得上是情如一家,刚才在座诸位无需回避,还是请出来一齐吃喝吧。”
    老者便叫道:“孝儿,就听主人吩咐,出来吧。”不一会儿,那少年便走了进来。
    老者介绍道:“这便是我儿。”少年作了一揖坐下了,大家互相简略介绍了家世门第。
    老者自己说道:“鄙姓胡,名义君。”耿生素来豪放,谈笑风生,孝儿也很潇洒,两人谈吐之间,不由得互相倾慕敬佩。耿生二十一岁,比孝儿大两岁,因此称之为弟。
    席间,老者问道:“听闻你祖上曾经编写过一部《涂山外传》,你可知道?”
    耿生回答道:“知道的。”
    老者说道:“我正是涂山氏后人,唐尧以后,家谱的分支我依然记得,但从五代往上就没有传袭了,还请公子为我们讲授一下。”
    耿生便大略地讲述了涂山狐女辅佐大禹治水的功劳,又稍加润色修饰一番,妙语连珠,纷如泉涌,老者听了十分欢喜,对儿子说道:“今天有幸听到了许多未曾听过的事情,耿公子也不是外人,就把你母亲和青凤叫出来一起听一听,也让她们知道知道我们祖上的功德。”孝儿便起身掀起帷帘前往内室,不一会儿,老妇人带着女郎一起出来了。耿生仔细一看,那女郎弱态生娇,秋波流慧,实在是人间少有的美。
    老者指着老妇人说道:“这是我的老伴。”又指着女郎说道:“这是我的侄女儿,名叫青凤。聪明过人,只要她所闻所见,便能长记不忘,所以特意叫她也来听听。”
    耿生谈完了胡家氏族之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光却盯着少女,目不转睛。少女发现耿生的无状,低头不语,耿生酒酣耳热,心潮翻滚,借机悄悄地在桌下用脚触碰了一下青凤的三寸金莲,少女急忙往回缩去,但脸上并不曾见恼羞神态,耿生见此更加心旌摇荡,魂飞天外,不能自持,拍案叫道:“此生若能娶妻如此,就是让我面南称王也不换!”
    老妇人见耿生醉意渐浓,越加狂放起来,便拉着少女一齐起身,往内室去了。耿生顿感大失所望,向老者告辞回去了,但人虽回到家中,心中却仍旧魂牵梦萦,对青凤更加怀恋不已。
    第二天夜里,耿生再次前往,但却并不见人,凝神等待了一个通宵,只是寂静无声,毫无踪迹,只是觉室内兰草麝香芬芳犹在。回家以后,他和妻子一商量,想着举家搬回府第居住,满心只是希望能再与青凤相遇一次。妻子不同意,他便自己独自一人搬了进去,就在楼下起居读书。到了夜里,正倚靠桌前,突然见一个鬼披头散发,闯了进来,脸色漆黑,瞪着眼睛看着耿生。耿生不惧反笑,用手指在砚台里染些墨汁,涂抹在自己脸上,目光闪闪地与那鬼相视而笑,那鬼自觉无趣,便悄然而退。
    再过一日,到了夜间,已经更深夜重时分,耿生刚刚吹灭蜡烛,正要就寝,忽然听见楼后传来拨动门闩之声,又听得“砰”的一声响,门打开了。他急忙起身,窥探之下,只见门扇半开,并无人影,不一会儿,便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道烛光从房中射出,再一细看,正是青凤来了。
    青凤骤然看到耿生,惊愕之下倒退几步,一下将两扇门都关了起来,耿生眼见心中千般思恋之人就在眼前,当下便在门外长跪不起,口中说道:“小生不畏险恶,在此苦等,正是为了再会佳人啊,所幸现在并无他人,如果能得以握手言欢,便是死也无憾了。”
    少女在房中远远地说道:“你拳拳深情,言辞恳切,我岂能不知?只是叔父闺训严厉,我实难奉命。”
    耿生一再苦苦哀求,说道:“我不敢奢望你我肌肤之亲,只要开门让我见上一面,便心满意足了。”
    少女一时无言,似乎默认了,打开门,伸手抓住耿生的手臂把他拉进屋里去了。耿生心中狂喜,随着青凤携手来到楼下,便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膝上,相互依偎在一起。
    只听青凤轻声说道:“幸亏你我前世夙缘早注定,过了今夜,再如何相思也是无用了。”
    耿生问道:“这是为何呢?”
    青凤回答道:“叔父担心你太过狂放,所以化作厉鬼前去吓唬你,你却丝毫不为所动,现在他已经看好别处府院,一家人正在往新居搬运物件了,只留我在此看守,明天一早便要出发了。”说完便要离开,接着道:“叔父恐怕就要回来了。”
    耿生强行将她留住,便想与青凤行床第之事,寻男女之欢,正当两人推扯争执之际,老者忽然进来,出其不意,少女羞愧惊怕,无地自容,低着头倚在床边,手中拈扯着衣带,默不作声。
    老者怒骂道:“你这个贱丫头,败坏我家门,再不快走,看我一会儿不一顿皮鞭伺候。”少女低着头急急忙忙地走了,老者紧随其后,耿生连忙跟着出来,只听得老者百般辱骂不绝于口,又听到青凤的低声哭泣,耿生心如刀割,大声喊道:“罪过在我一人,与青凤有何相干?只要宽恕了青凤,就是刀劈斧砍,也是我一人承担!”
    许久之后,楼里寂静无声,耿生方才回去睡下,从此府院之中,再无异常。
    耿生的叔父听说了此事,觉得离奇,便愿意将此府院作价卖给他,也不计较价钱。耿生心中欢喜,携家带口搬了进去。住了一年有余,心中时时刻刻无不想着青凤,感觉很是适意。
    待到清明节当天,耿生扫墓回来的路上,看见两只小狐狸,正被一只狗追逼着,其中一只落荒而逃,另一只在路中惶急乱转。它一眼望见耿生,依恋不舍地哀叫连连,耷拉着耳朵,缩头缩脑,仿佛在向他乞求救援一般。耿生心生怜悯,便掀开衣襟,将它抱在怀里带回家去了。回家后从怀里抱出狐狸,将它放在床上,须臾,狐狸便幻化成人,一看竟是青凤,耿生大喜过望,急忙上前百般慰问。
    青凤见此情景,温言说道:“那时我正与丫鬟玩耍,忽然遭遇大狗侵袭,若不是你,我此刻一定已经葬身犬腹之中了,还望你不要嫌弃我非你同类啊。”
    耿生急切间说道:“我日思夜想,梦中都是你的影子,现在见到你,如获至宝,哪还有什么嫌弃?”
    青凤接着道:“这也是上天的定数啊,如果不是路途遇险,怕是永远不会和你在一起了。然而幸运的是,丫鬟必定以为我遭害已死,这样今后我便可以与君长相思守了。”耿生心中欢喜万分,另置一院让她住了下来。
    时光荏苒,就此过了两年多,耿生正夜读间,孝儿忽然闯入,耿生放下书卷,惊讶地问他从何而来,孝儿趴伏在地,无不悲伤地说道:“家父突遭横祸,如今除您以外,便无人能救了,家父本想亲自登门恳求,担心你不肯接纳,所以吩咐我前来相求。”
    耿生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孝儿回道:“公子是否认识莫三郎?”
    耿生应道:“认识,他正是我科举同年的子侄。”
    孝儿接着说道:“他明天将会经过此地,如果发现他有携带猎获的狐狸,还请公子务必请求将它留下。”
    耿生说道:“当年楼下那番羞辱,我至今难以忘怀,其他事情我不愿过问,仅此一事如一定要我效力,非青凤出面不可。”
    孝儿听了泪流满面,说道:“青凤妹妹三年前就已经身死郊野了呀。”
    耿生故作愤慨,衣袖一甩说道:“既然如此,我更加是旧恨未消,又添新仇了。”
    说完,便拿起书卷高声吟读起来,再也不理会孝儿,孝儿起身,掩面痛哭而去。耿生即刻便赶到青凤住处,将刚刚之事如实相告,青凤听完大惊失色,说道:“你到底救不救他呢?”
    耿生说道:“救还是要救,刚才之所以不立刻答应,也不过是为了报复当年的蛮横无礼而已。”
    青凤心中欢喜起来,说道:“我自小成为孤儿,依赖叔父的抚养才长大成人,先前虽然遭其惩罚,也是因为家规如此。”
    耿生应道:“此话不错,但终究心中稍有介怀,假如你真的亡故,我定是不会相救于他的。”
    青凤笑着说道:“我不相信你真能忍心!”
    第二天,莫三郎果然行猎至此,他骑着高头大马,马上妆金饰银,挎着虎皮弓袋,后面一众仆从跟随。耿生站在门口相迎,看到他猎获颇丰,飞禽走兽不少,其中有一只黑色的狐狸,血流已经浸染皮毛,用手一摸,皮肉还是温热。耿生便托词说自己的皮袍破损,想求得这只狐狸,以取皮补缀。莫三郎爽快答应,解下狐狸送给了他,耿生当即将其交给青凤,自己仍旧陪着客人饮酒闲谈。
    酒足饭饱之后,送走客人,耿生见青凤将狐狸抱于怀中,足足三天才渐渐苏醒,转动一阵身体后,便化身成为之前的老者模样。老者睁眼看见青凤,怀疑自己是否还在阳间,青凤便将前后情由详细述说一遍,老者当即向耿生跪下便拜,惭愧于以往的过错,不停谢罪。之后又无不高兴地望着青凤,说道:“我一直不相信你已死,现在果然是真的。”
    青凤对着耿生说道:“你如果心中有我,还求你把那座府院再借给我们居住,也圆我报答叔父养育之恩的心愿。”耿生自然答应,老者神色羞惭,赧然道谢,便告别而去了。
    这天夜里,果然全家都搬了过来,从此两家如同父子亲人,不再有什么猜疑嫌隙。
    耿生时常住在书斋,孝儿也常常来此,两人饮酒畅谈。
    耿生正妻的儿子逐渐长大,便请孝儿做他的老师,孝儿循循善诱,很有老师风范。

    欲知后事说何怪,且听下回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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