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般我都是拿野物试试手,但是药性是不用质疑的,我都是照着阿娘留下的医书来制作的,里面有很多的疑难杂症,包括如何解毒。
看到这些,我有时候想我阿爹阿娘到底是什么人。问过阿爹,他总说医书是祖上传下来的。
屁,我知道他是在扯谎,要是真是祖传的,早就靠着这本医书发家了,哪里像现在家徒四壁的,勉强饱个腹。
他没有明说,我也没有强问。我总感觉阿爹会告诉我的,只是不是现在。
反正我会医术只有三人知道,阿爹,小梨跟林子哥,但是即使他们有什么不舒服,却从来没有找我看过,我知道他们不信任我的医术。
这次,我偏要他们大开眼界,我桃花也是个大神医,可不是街边的大神棍。
我翻阅着医书,研究了很久,总算有个类似的法子,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找出阿娘留下的一套医具,拿来阿爹珍藏多年的女儿红,本来打算珉一口的,哪承想吞了进去,瞬间嗓子里火辣辣的,眼泪差点出来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比自己酿的桃蜜差远了,难得阿爹跟宝贝似的,藏在他的床下面。小气,我又不会跟他抢这么难喝的东西。
找来蜡烛,点着,望着烛火上的小刀,烧的通红,心里有点莫名的犯怵,毕竟平时试手的不是人。
心里啐了一口自己,呸!桃花,你平时不是自称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现在怂了。要是被小梨那丫头知道了,还不得笑你一辈子呀!
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仿佛看到小梨嘲笑我的画面。
不,绝对不能怂。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拿起女儿红,狠狠灌了一口,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冲上了头,刺激!
又珉了一口,
“噗!”喷在了通红的小刀上,“滋啦!”随着酒的碰撞,发出滋啦的声音。
来到床边,默默地道了一句,“兄弟,你自求多福了。”
便俯下身去,心里默念,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就是只兔子,只是长得像人而已,安慰着自己。
我小心的把刀刺进他的肉里,绕着短箭的四周开始剜,也许是太疼了。
他闷哼一声,痛苦蔓延着满脸,好似有点清醒之意,挣扎着手想要来扯我。
我大声的喝道,“别动,我是在救你,不想死,最好别动。”
手很麻利的进行着,好像找到了治兔子的感觉,很好。
他果然很听话的没有在动了,看来求生欲很强嘛!
不一会,短箭被我剜了出来,啧啧,还好没有贸然的用手拔,不然他死定了,箭头四周都是倒刺,医书上说遇到这种,要剜,不能直接拔,不然会失血过多的死掉。
我长舒了一口气,短箭虽然是拔出来了,但是伤口很容易感染,毒还未解,万里路程才踏出了第一步而已,小心翼翼的给他敷上了草药。
他沉沉的睡着,给他擦了擦汗,用水沾了沾他干枯的嘴唇。
等一切收拾完,我才发现自己以是汗满襟,啧啧,看来神医不是那么好当的。
推开门,才发现早已太阳当头了,晌午了。
家里就剩我一个,阿爹中午估计不会回来吃了,随便拿了个油饼子就啃了起来,别说还真有点饿了。
把家里收拾干净,熬上草药,便捧着医书研究起毒来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清醒,不然还能问问。
面前的药炉子上的草药,咕噜咕噜的翻腾着,冒着热腾腾的热气,光闻味道就知道肯定不会太好喝。
失神的看着热气袅袅,现在想想,好像有点冒失的把他带回来了,暂且不说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了,光是我阿爹那一关恐怕就过不了,他最忌讳的就是我给别人看病,我也不懂为什么,教我却又不让我救人,真是怪哉!
“噔!噔!噔!”
几声有节奏敲门声响起,我一怔,谁敲的这么斯文,怕是整个村都敲不出来这样的。
嘴上应到,“来了。”手紧握袖子里的匕首,警惕的走到院门前,阿爹不在家还是小心些为好。
“是我,桃花,你黄叔。”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响起。
吓了我一大跳,放下戒备,开门笑道,“黄叔,来找我阿爹吗?他今天去镇上了,要晚些时候回来呢。”
黄叔是邻村的,因跟阿爹一块做木匠活,才熟识的,阿爹这个人冷冰冰的,就跟黄叔还有些话说。
门口,黄叔黑黝黝的脸上带着笑,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带着点风尘仆仆的味。
“嗯,我知道,我就是从镇上来的,你阿爹拖我给你梢一包裹,顺带收拾几件他的衣服,让我带到镇上去。”末了又补充道,“多收拾几件,怕是要半个多月才回来呢!”
“啊?”我满腹狐疑,阿爹从不在外歇的,不管天在晚。
黄叔从马车上拿下一个包裹,塞进我怀里道,“我们在镇上接了一套活记,工期比较短,主人家有些催,所以就住在那了。”
“哦!黄叔进来先喝杯水,我这就去收拾。”
转身就快步的去了阿爹的房间。
身后,黄叔客气道,“不用了,我不渴。”
快速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来了。
“你哪里不舒服吗?”黄叔接过包裹瞥了一眼屋檐下咕噜噜作响的药炉子。
我一愣,随后打呵呵笑道,“哦,没事就是有些肚子疼,不打紧的,随便熬些草药喝。”心里有点紧张,别看出破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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