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许多关于故乡的文章,禁不住想到了自己。是呀,我的故乡在哪里呢?户口本上的籍贯一栏,写的是河南,可我出生在甘肃,也许甘肃该算我真正的故乡,可我又工作在江南。
对于祖籍河南,我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在有了记忆的时候,曾与奶奶、弟妹一起在河南的姑姑家住过一阵子。因为算是客人,于是我们的待遇就相对优厚些:可以经常吃到香喷喷的烤红薯,偶尔还能吃到切得薄如纸片的烧鸡。对于河南的吃,另一个印象就是用大布口袋装的爆米花。一大袋子,很豪气的往院子中间一放,姑姑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大碗,于是我们就开始了爆米花大餐。一个下午的功夫,我们的肚子鼓了,袋子空了。至于父母津津乐道的胡辣汤,浆水面条,我只是从父母嘴里听说过,但没有尝过,或许小时候吃过,但没有记忆。对于河南,只是暂时的驻足,所以内心深处并未将它看作是自己的故乡,于是便很少有对它的怀想。
和我们相反的应该是我的父母。他们不仅在自己的普通话里揉进去河南腔,还常常用这种听起来有点怪怪的语言,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故乡。回忆起那里的吃食、风俗、街坊邻里,说到高兴处还会哼唱几句河南豫剧,河南坠子……穷的时候是这样,日子好过了,也这样,满脸洋溢着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甜蜜,直到离开人世。现在想想,也许这就是他们的故乡情结吧,虽然少小离家,但根扎在了那里;虽然远离故乡,但情留在了那里,于是他们的一生便在对故乡甜美的回忆中度过,而故乡的一切,包括苦难,便在他们逐年递增的思念中变得美好。
甘肃该算是我的故乡,生于斯,长于斯。与美丽的杭州相比,我的故乡充其量只能算是粗布鄙衣的乡野村妇,对它的印象有什么呢?对它的情感又怎样呢?那里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外出时得把自己包裹成一只肥大的粽子;那里的春天风特别大,风里带着沙土、一刮起来,黄沙漫天,现在知道,那叫沙尘暴;那里的夏天干热少雨,被烈日暴晒过的柏油马路,常会显出软塌塌的窘态。于是当我们一年三口举家南迁时,不知引来了多少朋友羡慕的眼神。可是当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在人间天堂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小窝,伴着夕阳可以悠闲的在西湖边漫步,挽着暖风可以在桃红柳绿中徜徉,可以看江水潮涨潮落,可以听鸟鹊啁啾呢喃时,一种莫名的失落抑或是惆怅还是不经意的从心底慢慢苏醒,并化成一声重重的叹息。女儿会说,妈妈我想家,其实,我也早就想说,妈妈更想家。原来,不管天堂多美,我们都只把自己当成了这个美丽地方的过客,都无法让我们割舍掉那份源自骨子里的故乡情,原来我们说的真正意义上的家是故乡。每逢佳节,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拿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不顾舟车劳顿,跨越几个省份,回家去看父母,看兄弟姐妹,看曾经的同事、同学。尝家常便饭,品陈年老酒。其实说白了,就是将自己那颗空荡荡的心多放些家乡的故事,以便在离开的日子里慢慢咀嚼,慢慢享受。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鬓边也有了白发,对父母以往的做法不仅有了更深的理解,而且现在时我也如我的父母一样,会在闲暇里留出大半的时间给回忆,让故乡在自己脑海里变得如诗如画。
故乡情是一杯酒,将一些回忆拿来为佐酒的小菜,日子便会在这细细的浅斟慢酌中温暖着温暖着,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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