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那座神奇的建筑物,它高耸在一片废墟之上,它的结构有些奇特,我在房内就感觉到了。我的房间同现实中的并无二致,但是下了一层楼,进到对面的房间之后,我才发现这间房子的奇妙之处。这个房间由两个大小一致的房间组成,隔开它们的是一道深深的沟壑。在那里可以放置一面推拉式的玻璃门。我在梦中想。我推开另一道门(并不是我进来的那道),然后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电梯,电梯很大,是长方形的,电梯开了,人群涌入。我逆着人流走过去,走进一个同电梯大小形状一致的会议室,之所以说它是会议室,是因为我看到有一群人围着一张长长的桌子,他们站着,比划着各种手势。我走过他们,推开雾色空间中雾色的门,人间的喧嚣骤然扑面袭来,匆匆走过的路人在兴奋着,嚷嚷着,像是超级商场中的情形。
我走了出去,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回望那座建筑。它是立方体的形状,高耸入云,它有窗子、阳台,但在二楼(或者是三楼)的位置,有一个凸起的多边形,我猜那就是我到过的那个奇妙的房间。我觉得这座建筑很危险。我转过头,看到了从未见到过的恢弘景象。该怎么说呢?有些像海市蜃楼的场景——一座类似寺院的中国古式建筑矗立在不远处(也许是很远的地方,因为我同时产生了两种感觉),寺院阶梯的左下方有一座同寺院高度相仿的金身佛像,它散射出的光芒洒落到了近旁的车道上,在梦中,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我甚至还能听到佛乐的声音和人们在说的话。
等我回过神来,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向那座危险的建筑物,然而我发现在建筑物的后面,在我目光所及的更远处,有一座先前并未注意到(或者说不存在)的青山,从青山之中延伸出一条小道,顺着小道一座小寺庙清晰的出现在我的梦中。以前从不知道住的地方有这样几个好玩的地方,以后可以和S一起去看看。我模糊的想道。这是我所记得的梦的最后一个碎片。
2015.11.24
路的一边有一片湖,湖水清澈,隐约可见淡绿的水草。天是灰色的,L走在路上,脚步匆忙。
在不久之前,她刚打听到消息。
“去那儿啊,要坐77路。”“怎么走?就沿着那个湖,看到没,就那样一直走,一会儿就看见了。”
她走着,越来越急。快要赶不到了。
天更灰了。
走到拐弯处,前面有一只彩色的热气球,很大,里面灯火通明,有笑声传来。
她拐向左边,孤零零一个公交站牌。老式的,很旧,很多地方都露出暗红的铁锈色。天很暗,她努力想要辨清上面的字迹。
“没有了,末班车刚开走了。”路边报刊亭里的老人远远地喊道。
她突然感觉想哭。不过很快止住了。她走到报刊亭窗口处,“有电话没。”
“有,有。”
老人把电话向她推了推。
她拨了一个号码,“喂。妈妈——”
“哎哎,怎么了?”那边很吵,有节奏激烈的音乐声。
“我回不去了,没有车子了……我迷路了。”
“那你就在那儿吧,明天回去。我有事——哎,又在弄什么东西?!”里面有乒乓声。然后电话挂断了。
梦境很丰富,记起的不及万分碎片之一,所以后来的梦,她都忘记了。
只是醒来还能感觉到梦里的绝望感,那种混合着委屈,孤单,被抛弃,无所依靠的感觉。
2014.7.11
在暴雨中登山。极陡的石阶。平地上有平房,三扇门。外面紧锁着却透出黄色的光来。泥泞的城市。看到织了一大半的毛衣,刚拿到手线就脱了。一个半米深的小水池,池底石头上有青苔,一枚五角硬币亮闪闪在其中。一张杂乱的桌子,摆着书,香炉,装糖果的塑料盒子。就是这些碎片在我的潜意识里挤着,夜梦里打得不可开交,成为偏头痛的原因。可喜的是每样我都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知道这些碎片来自哪里。只是没法也不想把它装回去拼好。让我心惊的是那只装廉价糖果的塑料罐子。打开来,最先看见的是一只深黄色的小圆糕,边上被水浸泡得发白发胀,我在梦里感到反胃。而此时我愿意描述为难堪的厌腻。是了,这就是从深处升起来的情绪。又想到之前种种,更是难言的幻灭。
紧锁的铁门里有微黄的灯光透出来,还有电视节目的声音,人的笑声。我总是在梦里和这种情景相遇。不过上次没有暴雨,是傍晚擦黑的天色,有人在后面追赶,慌张绝望中拍一扇紧闭的铁门。碎屑和灰尘纷纷掉落。里面传出新闻联播的声音,还有说笑。但是没有人来开门。总是这样,没有人来开门。但这次我似乎深知这一点,没有敲门。只是撑着伞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继续爬石阶了。雨一直泼下来。瓢泼大雨,撞在石阶上。但是心里并不难过。也许痛苦到极致,反而有一种超脱的心情。
2011-12-14
葡萄藤下
轮到S讲他妈妈的故事了。他是个约莫10岁的小男孩,个头不高,穿着发灰的上衣,裤子很宽大,也是灰色的。他站起来,画了一圈雾,我们就这样看到了他描述的故事。
(一片空地上,靠墙的一面有葡萄架,葡萄的藤蔓密密的爬满了架子。)
“我的妈妈也算是一个品行高洁的人,她年轻的时候喜欢葡萄,在院子里种了好多葡萄。
那是一个夜晚,有风吹着葡萄藤,簌簌地响。我们在屋子里睡觉,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老鼠。妈妈很喜欢葡萄,可是妈妈很怕老鼠。
第二天,妈妈问我,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说,没有,只有风的声音。
我和爸爸都不知道,老鼠那时就已经在葡萄藤下面安家了。他们鼠牙尖尖,身躯像人那般直立,在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到来。
后来妈妈还是看到了她最怕的老鼠,她的品行高洁,胆子却很小,而且心脏也很弱,当时就死了。
那天夜晚,我和爸爸把她埋在了葡萄藤下面。”
“那也是我们真正的家。”
透过渐渐消散的雾气,我们看到一个小小的鼠头,立在S爸爸肩上,很快他开始皱缩,衣服落了下来,从裤腿的位置跑出一只老鼠,灰毛白须。S的爸爸哈哈大笑,白色衬衣领子的上面,尖尖的头部晃动不止。
2014.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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