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明月入怀。我此时正躺在树杈上,百无聊赖。诚然,我自己思索了一下,这日子过得很是无聊。年年月月如此,这滚滚红尘,着实不太有趣。
一片桃花落到我的脸上,风一吹,又悠悠去了。我想着接下来自己是不是得找点什么乐子。想这些年来,我都干过什么呢?
是了,我如今似乎三百多岁了,容颜不老,青春永驻。诚然,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一个美人儿。不过,横竖也没什么用处。三百多年来,我当过很多种角色。我也记不大清了。似乎当过大家闺秀,也当过村姑,还当过女道士。有一世,好像还要过那么几天饭。
我是怎么当的呢?是了,只要活腻歪了,我就上北边的雪山,把自己冻死。这个死法实在不太友好。但是我试了好多种死法,都全没用处。只这一种比较管用。但是每一次也没死的多么成功。我的肉身冻在雪山上。但是魂魄却能转生。偏偏转生的不够彻底,我一直记得我自己是谁。所以除了偶尔换换肉身,内核完全没换。等肉身一死,我就从雪山上醒来了。
想想真是觉得悲伤,我连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都没弄明白。莫非我是神仙?可是如果我是神仙,为什么从来也没有个把神仙找过我?
或者我是妖精?可是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妖精。这三百多年,我见过的人倒是很多,一茬接一茬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死去,我很伤心。可是伤着伤着也就习惯了。不管怎么活着,到最后终会死的,唯有我,没完没了的活着。活得也不明白,我到底算什么族类呢?又无任何法力,异能什么的。后来,想腻歪了,我也不打算想了。
现如今,是我不知道第几次转世的第十五年。这回身份倒是挺有意思,我是一个公主,但是却不住在皇宫里。从小住在一个庄子里。野生野长。吃穿不愁,但是没人搭理。庄里有几个老宫奴。偏偏都又聋又哑。
我对这身份还算满意。不缺银子花,还锦衣玉食。唯一点,让我烦恼。整日里,没有人和我说说话,聊聊天。那些老宫奴们,总是远远地侍奉着,从不靠近。
第二天醒来,天光大亮。我打算镇上逛逛。早晨王老爹家的包子铺总是排队。我得早点去。柳记的神仙醉也得买点。
刚到街上,就听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在那里议论,说什么镇上沈家的公子回来了。我倒没有在意。奈何不管走到哪儿,总有人在议论。忒没见过世面。不就当了个将军吗?真正见过的能有几个?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好生无聊。
待我买完了神仙醉,打算去书楼再去买几本话本子。就见前面一队的高头大马,正奔这边来。我忙躲路边。护住我的神仙醉。那马似乎停了一停。好一会儿才过去。
身边人熙熙攘攘,好多姑娘们都在那激动地窃窃私语。想马上的人就是那沈将军了。
我并没抬头。不能和这些个凡人一般见识。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我独自一人往庄子里走。路过一个巷子时候,突然有一人落到我眼前。嘿,此人功夫不错。我脑子里闪过这么个念头。
抬眼看看,一好看的男子,剑眉星目,长得倒是不错。只是此时他脸色不太好看。居然对我怒目而视。
真是新鲜,莫非脑子有问题。如此无礼。我木声道:借过。
不想那人更怒了。一手扒出了剑。果然脑子进水,品行败坏。居然随意伤害无辜。
我后退一步道:你我素不相识,从未见过,你要做甚?
那人怒极反笑,拧眉道:素不相识?从未见过?我倒是真没见过你这么,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子。
什么?这人不光脑子坏了,还精神错乱。这情形,好似我刨了他家祖坟似的。莫非认错人了?
我复冷静了下,吸了口气,道:那个,这位公子,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的确没见过你。那个,我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
说着我要绕过去。
不成想,这人居然一把把我逼到角落,以臂相围,甚是暧昧。正当我想说话时候。就见他咬牙切齿道:三天前,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你忘了吗?
我怔了半天,我每日里除了四处瞎逛,吃吃喝喝,就是看看话本子。的确不记得见过这么个人。
看我一脸不知所以,那人更怒了。道:怎么?你居然想不起来了?
他脸色甚难看,变了几变,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想通,脸色稍霁。看到我一脸问号,复又怒道:你究竟什么身份?居然常常饮酒?
我赶紧把神仙醉又往怀里藏了藏。道:公子,我实在不认得你。你堵我在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我好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你这样,我会嫁不出去的?
那人脸更黑了,恨恨道:你做了那样的事儿,居然还想再嫁人?
天呐,谁能告诉我,我到底干了什么事儿?
看我一脸疑惑,那人脸色竟似乎有那么一丝恼羞成怒。于是我问道:我做了什么事儿?莫非我轻薄了你?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之前的那些转世,我就没成过亲。每次快议亲时候,我就没了。从来没活到过二十岁。我大约和姻缘是没什么缘分。我有过那么一丝半点念头的男子都很快死了。而且三百多年了,纵使我再不济,男女情事,这般不紧要的东西,我着实没放在心上。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却见那人,一拳打到了我身后的墙上。脸上是怒色。耳根却红了。
呀,难道我真的做了什么?就听耳朵恨恨道:你自己做的事儿,你都忘了?
啊?我彻底懵了。我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我把你睡了?
那人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对我低声吼道:住口。
看那脸色,我突然意识到,可能我真的把他睡了。
造孽呀。这怎么可能。那这人岂不是很快就要死了。
我还在想的档口。却觉身下一轻。再看时,却是那人抓着我,轻功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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