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下雨了,我们总爱在屋檐下躲雨。不,也不能说是单纯意义上的躲雨,是看雨,对,是看雨。
我不是一个喜欢躲雨的人。
相反,我喜欢淋雨,喜欢看雨。小时候家里没有伞,如果下雨的时候,正好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或者田野里,如果雨不太大,会晃晃悠悠的走在雨里,让雨淋,如果雨太大,会脱下外套顶在头上,两只手搭在前额,淋着雨,在雨里奔跑。如果下雨的时候,正好在家里,会从屋子里跑出来,搬出一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看雨。看雨从灰色的天际落下来,或淅淅沥沥,或滴滴答答,看雨从屋檐木质的水槽自上而下流淌。倘若水槽下再放一个接雨的水桶,那么,雨水落在桶里,就会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滴答声。居然,会觉得是一种乐音,会觉得很美妙,很享受。
屋檐(一)现在,住进城市里,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默然相对的高楼,仿佛是一种冰冷的布局,又仿佛在进行一种默然的对话。
我不喜欢城市。
城市的家家户户没有屋檐。
我常常在想,城市的燕子都在哪衔泥筑巢呢?反正,我在我家的单元门前没有发现过一只燕巢。然而,燕子在城市里,一样的会有梦幻般的呢喃,一样的会伉俪情深的低飞,一样的会优雅迷人的踱步。依然是童话一般的美丽存在。
还是喜欢农村。
农村“L”形的屋檐下,每到春天燕子北回时,家家户户的屋檐、廊檐下,会有成双成对的燕子,呢喃着,低语着,匆忙着,荡漾着,衔泥,衔草,筑巢。每家的屋檐下,往往不止一个燕巢,通常都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像我们家最多的时候,就有三个燕巢呢。有时候站在屋檐下,仅是看燕子,看燕巢,听燕子叽喳,就会占去一下午的时光。
屋檐(一)可是,美好的时光一定是虚度的才好。
比如说,用一下午的时光,搅一杯咖啡,看一本闲书。
比如说,用一轮清月的时光,牵着他的手,漫步在月光下,小桥边,溪水旁。
比如说,用一晌流年的时光,享一顿美食,窝一笼美觉,贪一杯美酒。
比如说,用一抹晚霞的时光,静静伫立窗前,呆呆望向窗外,偶尔仰头看看天空。
虽然,城市里没有“L”形的屋檐,但是,美好的依然美好着,慈悲的依然慈悲着,眷恋的依然眷恋着,憧憬的依然憧憬着。
一切,全在自己。
一切,只在自己。
自己,是自己的屋檐。
可以躲雨的屋檐。
可以虚度时光的屋檐。
本人近照(2019.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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