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有梦。
印象中好久没做梦了,也可能是梦醒了记不起来。
在梦里,我开了家书店,主营图书是儿童读物,以文艺类为主。孩子们来来去去,我与他们谈笑风生。店的门口立了块风格清新的牌子,是读书会广告,内容是周末组织孩子家长们一起读书。看上去我做得很开心。
人类做梦的意义是什么?是情绪的折射?是渴望的满足?还是对未来的暗示?
不知道科学家是否研究过动物的睡眠。一只狼会不会在梦里捕获一只羊大快朵颐,醒来时馋涎满口?羊会不会梦里被狼捕猎奋勇逃脱,醒来时心脏砰砰跳?母鸡会不会在梦里孵出一窝小鸡呢?如果动物没有,为何独人类有各种梦?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从猿到人,哪一只猿猴开始了第一个梦呢?当然进化论是科学还是伪科学,这是题外话。
我做过各种梦。也会在一段时间内反复做相同的梦。
十四岁那年我上初三,身体出现问题,后来曾休学治疗半年。在那期间,常做的一个梦是,我走过一座桥,桥面突然断裂,我掉下去,一般是没落到河面就吓醒了。这个梦做了不下十次,几乎每次一模一样。有次梦醒后情绪不能控制,大哭。那天是住在一个同学家里,同学的哥哥是我们学校的老师,那里是教师宿舍。第二天早上,隔壁有位老师询问,是谁在夜里哭的那么伤心?同学望了望我,默然不作声。
三十出头,我经常做一个梦,到邻县姑母家去走亲戚,走的是我很喜欢的乡村小路。经过一个村庄,无路可通,只有经过一户人家的院子,且必须钻过一个柴火锅灶从烟囱出来。锅灶里面结构复杂,孔洞的大小只容一个成人勉强通过,我的身体各种蜷曲用力,好在每次都能顺利从烟囱里爬出来。出来后的身体和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有一阶段常梦见自己能飞。没有翅膀,但只要伸展身体,手脚像游泳一般地划过空气,我就能慢慢起飞,飞过村庄欣赏丽日下的人烟,飞过起风的森林、掠过婆娑的树梢。地面上常有人赞叹而惊奇地羡慕我的飞翔技能,可谓“人间万姓仰头看”。有时候也正被人追赶,我就飞,很快会把对手甩的无影无踪。
第一个梦,焦虑与恐惧情绪的宣泄;第二个梦,通过努力走通一段路,过程艰辛、结果甘甜;第三个梦,我向往自由且身怀绝技为人所不及。
有谁能帮我解解这些梦的更深含义吗?宣泄、疏解、渴望,抑或是命运的暗示。
最绮丽的梦是与父亲、表弟一起坐在一节冰雕的火车上,火车正开往北极。路过一座北方城市的夜晚,火车外的霓虹灯五颜六色流光溢彩,透进来时只见一道道飞行闪烁的彩色光流……那时我二十多岁,正与一个女孩谈恋爱。次日我眉飞色舞地跟她讲梦境,她听了毫无反应,只冷冷地说了一句,大意是你的头脑里都是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悻悻然,只得无言尴尬一笑。回想起来她说的对,那时的我只追求精神愉悦而不能脚踏实地,而她大概已经断定我不是合适的恋爱对象,不久她便弃我心而去。后来听说她嫁给一个县领导的内弟,事业上颇有建树。四年前,听说她患癌去世,享年三十九岁。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我极为震动,欲哭无泪。一个很可爱的女子,就像划过暗夜的流星。我曾经激赏那片刻的璀璨,但流星只管片刻划过夜空,完成它的终极旅程。它不会知道有人为它凝眸、为它赞叹。然而人类呢,应是会互相怀念的吧。
还有个梦令我记忆深刻,那是父亲去世后不久,我四十出头。那阵子我浑浑噩噩,只是上班混日子,毫无理想和斗志。有天夜里,我梦见自己睡在老家的房子里。窗外月华如练,有薄雾飘渺于门外的田野。正迷糊间,似乎看见父亲从屋前小路的西边走来,走到窗边,重复唤着我的名字,慈眉善目地看着我。我被他唤醒,再无睡意。父亲一生命运困苦,脾气不好,印象中他的脸色很少那么温情脉脉。我跟父亲连接不深,也一度在情感上跟他有所隔膜、情绪上对他有怨言。去世后的父亲反而向我显示最温情的一面,是他的在天之灵告诉我,他其实是爱我的,让我不要再耽延岁月,浪费生命吧?这是一个警策之梦,我当时深有感触。此梦让我与父亲的灵魂有了一次深刻地连接。
梦可能是潜意识的某种浮现。而昨夜书店的梦,又想告诉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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