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又见着,岁月从墙上驳落,被细雨淋湿在风里。
昨天傍晚时,久违的细雨从远方飘来。这座城的上空还没有霓虹,就是灰蒙蒙的一层,从远处开始落在我目之所及的一切东西上。
我有点恍惚,时间似乎真的很快,已经又是五月,一年即将过半。
我有时反复追问自己,什么人值得拼命去保护,什么事值得拼命去追求。有时一切都很清晰,甚至是自己蹦哒出来的,有时又需要考虑很久,有些人和有些事在得与失之间晃荡着,我终究明白,我没办法。
我住的不远处,有一条寂静的小巷子,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有一种比较高的树,似乎总是绿油油的长着叶子,我曾许多次去求证,始终还是没有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树。
很多时候,我会在傍晚一个人穿过那条寂静的小巷子,巷子的一边是暗红色的墙,已经有些年久失修,偶尔会有油漆还是别的什么脱落,翻起很薄的一层。
在巷子的中间,有一家小面馆,我无数次驻足,但始终没有进去过。倒是有几次,我看见店里的一对老夫妻,在灯光下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可能岁月有时就是忙碌与平淡构成的日复一日。看着他们,我总会这样想。
风有时会卷起小店门口的牌子,也会吹动路边的栅栏。忘记了是哪一年里,我路过的时候,曾见着栅栏边开了一朵红色的玫瑰,在风里摇曳着。
去把那朵玫瑰摘下来吧,送给我。我似乎听到有声音这样说。
岁月与生活总是在许多时刻构成我脑海里的一场光景。我有时也穿着我喜欢的衬衣,站在风与夕阳交替处大喊,嘿,那谁,我要去见你啦!
小店再往前走,就是挂在巷子半空的几株三角梅,暗红色的墙,粉色与红色交替的花悬挂在巷子的上空。
有一个傍晚,我路过的时候,两个女孩正在花下拍照,其中一个戴着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帽子。我当时真想告诉她,你的帽子太好看了。但终归是没有。许多时候,本应该脱口而出的话,都留在了我们自己的心跳里,包括你我。
两个女孩的头发在风里飘着,那个弯下腰拍照的女孩,穿着一身碎花长裙,在三角梅下也显得极漂亮。我似乎看了很久,不知道有没有引起她们的不适,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发现。
我早已经想好了借口,我看的是掉落在巷子里的花朵,而不是她们。
我甚至想,我可以告诉她们,她们占用了公共资源,那里应该许多人都可以去留照的,而她们已经占用太久。
三角梅掉落的花也在飘起的头发与摇摆着的裙子间翻滚着。我很喜欢看这样的场景,忘记了是哪部电影,也曾把这样的场景拍得淋漓尽致。
真应该写一本书,专记录花朵掉落后在岁月里翻滚的样子,我许多次这样想。
也可以把那些花朵印进纸张里。如果画面足够美,我甚至觉得连字都不用多写一个,就已经足够。
偶尔的几次里,会有小狗或者是小猫,从巷子里溜出来或者是从墙上翻下来。
有时会有小猫在不高的墙上缓步走过,在路灯下有些被照得黄色的毛,突然间“喵”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倒是溜出来的小狗要温顺得许多,有时甚至会追着人跑。许多次我总会想起“小小”来,想起曾经带着它在洱海边上飞驰到一百二十迈的样子。可能再没有一条小狗会如同“小小”那样古灵精怪。
回忆,在漫长的岁月里,构成了我们向前走的一部分,有时甚至会推着我们向前走。
当记忆陷进书本,每一页都是人来人往 ,我们没办法漏下其中任何一页。
巷子还继续向前,很高的路灯会打出每一个过路人的影子,有时我会看到蹦蹦跳跳的小孩,也在巷子里向前蹦哒去。
你慢一点,小心前面的路。很多次我会忍不住,想这样喊,但转念一想,我们根本不认识啊,别吓跑了人家的快乐。最后就只能看到蹦蹦跳跳的影子消失在巷子里。
昨天傍晚的雨一直到今早才算停了下来,在窗台前方邻居家阳台上的桑葚引来了几只小鸟,去年就来过,我总觉得那几只小鸟就是去年的那几只,但我又没有证据。
可能也是记忆让它们飞来的。岁月从被雨淋湿的墙上开始,就在构筑着一条河流,从巷子里流过去,没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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