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老桌腿

【心灵自由写作群】第十九期第九篇作业

老桌腿

        合上书，躺在地板上，任由身体伸出垫被之外，长发散落在地板上。不经意间，我的头向左侧转动，看见了一副动人的画面。

      我从未从这样一个角度来看它，我想换掉它已经很久了。从它刚开始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不满意，它不是我所期待的样子。记得当初得到它的那个下午，我穿着一条暗红格子的半裙，黑色的毛衣，上面点缀着一串串白色的珠子，组成花样的图案，还有白色的花边。我的头发还不用染色遮盖额前头顶的白发，长发及肩，烫成当时流行的发卷。那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烫发，初为新妇。

      那天我和爱人要宴请前来为我们小家庆贺温锅的朋友，我们那时还没有一张餐桌，临时去离家很近的家具市场商贸城去购置餐桌。我们走了好几家店铺，我记得走着走着，我就独自去看了，我看中的木质餐桌和玻璃餐桌是什么样子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在与店铺老板谈论价钱的时候，爱人已经与另一家老板敲定了这张餐桌。

      无论从价格还是外观上看，在当时则还是很不错，大理石的桌面，暗红的边脚，黑色的桌腿。

    我记起我开始没有那么讨厌它，甚至忆起当时买下它的欣喜，好像得到了一个物美价廉的宝贝。

    我忆起我的朋友也来过家里，新婚的时候，我们不是只宴请了爱人的朋友，随后办公室的同事来家里吃饭时，说这张餐桌不错。

    记忆有些模糊，不过清晰得是，经过这番梳理，我不像自己开始时以为的这么讨厌这张餐桌了。

    此刻，来自头顶的隐隐的疼痛缓解了一些，不再向下传递让我感到震颤心慌。

  我的愤怒确实是在儿子把手压在我头顶的那一刻，如洪水般泄出了，我无法形容来自胸腔那股喷射而出的怒火，那种感觉好像是自己的尊严被践踏。我愤怒的对儿子说“你有什么资格碰我的头！”我向他宣告我作为母亲的权威是不容践踏。

  同时，我还把怒火烧向爱人，我说他们是合起伙来想要夺走我心中的宁静。

  我的确很难消化这股愤怒的能量，我试图静心，可是这股头上疼痛的感觉还在，我的头顶像是被罩了一个罩子一样不舒服。

  可以清晰的是，这愤怒的源头与爱人和儿子无关，他们很无辜，这只不过是我旧有的伤痛借机显现罢了。因为时常静心，身体的敏感度在增加，这种能量震动隐微的疼痛影响到我心神不定，我从未体会过这种来自顶轮的疼痛，很陌生又有点害怕，我知道昨晚儿子把手按在我头顶的力度没有那么重，只是我的某处感觉被激发了。

    小的气候，我的头被谁击打过呢？妈妈给我梳头的时候会用梳子敲我的头，记得我还是从爸爸嘴里听到的。尽管如此，妈妈为我梳得头发样式还是很漂亮的，记得楼下的同学很羡慕我有一个会梳头发辫子的妈妈。

    头顶还是隐隐疼痛发胀，昨晚梦见知老师来我家了，躺在我的床上，等我一起去散步，我去一个店铺找茶水，还有梦见一个太阳天蝎的朋友，买了很多好吃的，分给外面的朋友…

    我看到自己在平衡来自身体的这股能量，有点辛苦。

    我躺下看到老桌腿的那一刻，感觉到了放松。斑驳的老桌腿好像一幅定格的老照片，那掉了漆的腿，我曾经换了一张又一张的桌布，想要遮盖它的丑陋。此刻在我的面前散发出一股质朴的香气，地方上散落着的拖鞋，仿佛让我看到儿子那双清澈调皮的眼睛。透过椅洞看到的，是昨日新剪好的洋桔梗，送桔梗的是我亲爱的妹妹，我儿子的姑妈，她正孕育着我们家族的新生命，在九月里即将来到的又一个处女宝宝。

  我想说，我爱我的老桌腿。

爱上老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