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咔咔咔”,天朦朦亮,我被自己的一阵剧烈咳嗽咳醒了。一夜如此反复多次,睡是睡不踏实的。浅浅入梦,却是云里雾里,刀光剑影,不甚惊吓。干脆起床,熬腊八粥去!
昨晚临睡前,我问爱人:“明天是腊八节,熬腊八粥不?”
“不熬,料不够。”她漫不经心地说。
我早起在厨房灶台下的橱柜里随便一翻,红、黄、黑、绿豆,黑米,白米,粟米(小米),花生米,红枣,还不止八种呢!为了颜色好看,我舍弃了黑米。我先把红黄黑绿四种豆子和花生米配齐了,洗过两道,放进炖骨头汤的陶罐里加纯净水,点火;待罐里水烧开后再把火调小,灶前站着听书;等各色豆子都裂开了,我再加入大米小米,开大火煮沸后再调小火;待大米裂开了,最后再加入红枣,文火慢熬。
当八种食材都加齐之后,调到最小火,我去刷牙、洗脸,烧开水。如此下来,这一罐腊八粥熬好,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费时费力。等爱人起床洗漱毕,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已经上桌了。
常青君实拍图伊临桌前,且品一勺,倦容尽扫,悦在眉梢。
余亦释然,满满的成就感和节日仪式感。
古人说:腊者,逐疫迎春。冬将去,春将来,正是各类流感、疫病的高发季。人们在这一天祭祀祖先,祛病迎新。一碗腊八粥里,既有冬日里的牵挂与温暖,也有逐疫平安的祈愿。
自打我记事儿起,每年的这一天,母亲都要煮腊八粥。有时候凑不够八样食材,或是豆子没那么多种类,或是缺花生米,或是没有红枣,为了凑数就切点红萝卜丁白萝卜丁来凑数,或是用红薯粉条渣子(很短的粉条)来凑数。因为我们一大家子人口多,每年都要煮一大锅腊八粥,尽锅满。母亲嘴上没说出来,心里却想着最好有吃剩的腊八粥,这便是好兆头,取意“年年有余”,期盼来年生活富足,钱粮有余。因为是烧柴的大锅灶,煮好一大锅腊八粥,要花费不少时间。不像我们现在用燃气,想要火大火小,动动手指随时可调。在那个物资匮乏缺吃少穿的年代,这顿腊八粥应该是我们家在小年之前最丰盛的一顿饭。所以,一进了腊月,我们小孩子就盼着腊八节这天吃腊八粥,吃过了腊八粥,又巴巴地盼着过年。
如今,早已不缺吃喝,我仍然要心心念念地熬腊八粥,只是为了这个腊八节的仪式感。平凡如我的平淡日子,原本就是需要“熬”的。熬是一种执著,熬是一种精神,熬是一种学问。尤其是在疫情反复肆虐这些年,熬,更需要耐心与毅力。熬住了,疫散风清艳阳天;熬不住,蒙尘心灰昏昏日。
我今天熬腊八粥,刻意用红黄黑绿豆加花生豆,算是五豆(毒)俱全,在新冠病毒肆虐的当下,权当是以毒(豆)攻毒,以期食后百毒不侵。
吃吧!祈愿吃了这碗腊八粥,不发烧,不咳嗽,不头疼,不吞刀片,不水泥封鼻,“阳过”自己全然不知,轻松过“阳”关,快乐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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