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爷爷年岁已高,儿女不放心将他一人留在家中。便把老爷爷接到城里休养生息,安度晚年。隔壁的老房子就空了出来,房子一直空着也不是办法,何不把它利用起来,于是儿女们准备将老房子出租出去。但这城乡交界处,租老房子的人实在少数,偶尔会有人好奇赶来询问,但也只限于询问而已了。
之前几乎每天早晨都能看见隔壁的爷爷在屋前的菜园里忙活着,现在人走房空,连菜地都显得寂寥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租在这里,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愿意租在这里?或许某个厌倦大城市喧闹的人会喜欢吧。
屋子就这样一天天的空着,没有了老人的房子好像也没有了灵魂。这里就像某个世界的边界,我是住在这个边界里的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房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有高树蓬勃生长在田间。屋后则是逐渐繁华的都市,每晚灯火通明,亮过天上的繁星。这一前一后,静谧与喧嚣,根本不像一个世界里的产物。真好呀,处在这两个世界的边界。既可以欣赏眼前这辽阔的田园,又不会因生活的不便而感到困扰。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寒冷到极致的冬天,年后十三这一天。一直忘不了那一天的景象,那一天,天空是水泥色的,没有一丝蓝,也没有一片云。外面的空气很清冷,天空好像要下雪的样子,实际却连一点风都没有。四下里一片宁静,由于天气的严寒,田野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由于这极寒的气候,田野上的草木惨白枯萎,树枝也是光秃秃的。空气里寒气逼人,却没有一丝流动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住了,风凝固了,光凝固了,时间也凝固了。空中偶尔飘下几点星雨,不伴随着风,只是随意的真实地落在这片荒芜而又宁静的大地上。
门口的前面有一片小菜地,之前老爷爷种了一些小白菜,但也在严寒的打击下蔫蔫的持续地生长着,静谧得像雕塑一样。天空是灰白色的,大地也是灰白色的。当然远处会有黑色的聚集在一起光秃秃的树木。其实我喜欢那样的时刻,万籁俱寂,这个世界没有你争我抢,如此的平和。世间的所有事物都是被公平对待的,时光仿佛变慢了,慢到感受不到她地流逝。让你产生错觉,以为自己行走在另一个空间。真希望这个世界能永远这么安静下去该多好。
而我这一天发着低烧,脑袋里嗡嗡作响,鼻子像被挤进两条芥末一样难受。脑袋发着低热,眼睛红红的,身体还是好好的,没有像以前一样浑身酸痛。那样的感冒真是叫人痛苦,头重脚轻,耳朵快要失聪,全身上下的肌肉酸痛不止。感冒也分好几种感冒,不过偶尔感冒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证明你的免疫功能还在运作。
那个租房子的人出现了,带着一堆优雅又精美的家具,在老房子的大门前驻足。我很好奇,这些家具看上去价值不菲,这个家伙就是厌倦都市生活的某人吗?高高的个自,蓬松自然的头发,远远的看不清脸上的五官,在忙着和隔壁的屋主商榷着什么。不经意间,他突然停下了手中忙活着的事情,静静地看着我的方向。虽然不是很清晰,但远看也觉得是个好看的人呢,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上身穿着慵懒的烟灰色毛衣。远远地望着我的方向,嘴角自然地勾出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微笑。
大脑在嗡嗡作响,但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变化,仿佛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空气依然冷清,依然寂寥。这个家伙是在跟我打招呼吗?我该不该回应呢?额……还是动一动嘴边的肌肉好了,这肯定是最尴尬的微笑了,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吧,嗯肯定是的!我在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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