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家,
我走了很远的路,
曾经那些熟悉的事物慢慢变的陌生。
土地庙旁的矮香炉早已倾塌,
未燃尽的纸钱在一场冷雨里化作泥泞
路过吊死王二麻子的歪脖树,
树还是那棵树,人却化作炊烟袅袅,
天空下,野云里辨不出东西。
树左边是一搂老旧的辘轳,
多少年没有绳子从井里捞出桶来,
多少年,没有一声响亮的啼哭;
豆腐坊早就拆了,小李成了老李,
而老李的小李却进了监狱;
隔壁两个傻兄弟也都成家立业,
娶谁家婆姨,做谁家女婿?
大小子见我的时候没有喊叔,
却扔了一颗点着的炮仗,
“碰”,原来傻也是遗传的。
往西是片古老的坟地,
不知道埋过多少人,
我的祖父,我的曾祖,……
也许将来还有我,我的孩子……
野草在风中枯槁,那阵绿敌不过霜刀,
敌不过我手中燃烧的纸钱,
磕头,跪拜,洒一杯浮生未竭,
时光啊,能慢些就慢些吧,
让我丈量完家乡的每一寸土地,
至少天黑前,能找到回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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