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逢和平年代,普普通通的人们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便觉得,今天过了还有明天,今天要做的事明天还可以做,今天要见的人明天还会再来。
一
上大学那会,某天夜里一次偶然的机会,和朋友提起去学校的后操场散步。
通往操场还有一段路,夏季的夜晚黑得透彻,路旁的灯似乎有些困倦,树丛里时而摇曳晃动,但看不清是风的韵律还是人为的拍打,连蚊虫的低鸣都显得放肆些。
操场上的视野就开阔得多了,借着院墙外的大白灯,草地上三三两两的人在变换形态,如果角度找得好,他们看起来就很像俄罗斯方块。
我打算和她找个地方坐下,我说或许背靠背的姿势会比较合适。
我意思是毕竟只是朋友,但我没说。
即便如此。
她拒绝了。
我说,那走走。
我妥协得很快,就像两个抚枪踱步的西部牛仔,我连抬腿都还没有。因为不想让接下来的气氛变得尴尬,而且我们刚从入口进来,或许她转身就能出去。
她很快接住了我的意思,她说机会多的是,下次再来呗。
这个时候应该赶快认可对方,不然一定很尴尬。我却说:你信不信很多时候,想到的事情没有抓紧时间做,便再也没有机会。
她笑了,带着一丝尊重却也显得无语。
后来当然是真的再也没有和她去过后操场,连自己也都没再去。这里面并没有太多为了证明自己预言能力而做出的努力,仅仅就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二
从前有一个陪伴我十几个春秋的人,那一天离立春很近,他没有陪我。
不敢打扰,我给他发送了一条短信息。
很快,电话响了,我不太知道说什么,我说喂。
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疲惫,那是当然的,我觉得没错是这样的。
我们很少电话沟通,短信聊天也不便宜,他寒暄了几句,没有我想听的内容,所以我直接问了。
我问,在上班吗?
我一点也不直接。
他回答了两三句,他一点也不直接。
电话挂了,我得到的答案是,他还会继续陪我,只不过昨天是个意外罢了。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次,说原谅不太合适,应该说可以被理解吧。
好,我理解啦!
接近晚饭,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让我下楼拿东西,是一袋饼干。
他说公司有年饭,疲惫的面容和我手中的饼干一样,我说早点回。
他很快就去了,快到我什么也没有准备。
今日立春。
我再也没有见到他。
三
小时候我看别人拍卡片、跑赛车、转陀螺,对我而言很贵,对大人来说一定很便宜,他们上班有工资,可以买好多好多,但他们从来不这样做,我觉得他们只是不懂得这其中的快乐。
我想长大,做一个有工资的大人,买不起的玩具,等自己挣钱就能买许多。
对它们的爱恋不知缠绵了多少个日夜,影响了多少节文化课,以及顶住长辈爱的拍打。
直到有一天,我终于成为我羡慕的大人,鼓囊着口袋,再次来到它们面前时——
原来大人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快乐呀。
很多别离之所以难忘,正因为我们本以为还有下一次。
如果有人问起,怎么才知道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呢?
我想——当你们的魔方拼完5面的时候吧。
所以——
“喂,多久未见,你还好吗?”
“喂,我想你了……”
文 字 © / 浇玫的诗人
图 片 © / 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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