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风有种台风过境的感觉,小时候住在河边,遇到最多的就是台风天了,风力能把人刮河里,一般都不让我们出门,只有台风过境才能出去看看,被台风折腾过的树,棚子还有自家,被掀开船顶的感觉,仿佛就在昨天,就算顶着强风,爸爸也要把船顶弄好,为我们遮风挡雨。有时候,被掀开的船顶,刚好是我所在的位置,强风加急雨,哗哗的打在我的脸上,即使当时还没近视的我,也看不清前方,还好爸爸哥哥及时赶来,修补好。
对于台风的记忆,还有就是会发洪水,水会涨到近大街上,我们住在下面的人,都要用船通行,这时候疍家人的用处就来了,他们撑着小船,把人们送往去买生活物资,是收费的。而我从小就往他们那处跑,倒也不收费,小孩子爱玩,上到岸边,就穿着拖鞋到水里玩水,玩着玩着,悲剧来了,蚂蟥缠上了我,小腿上都是血,我当时吓坏了,怎么都扒拉不开,还好是一旁的大叔帮忙,才免于流血更多。
等水退了,就能到家附近的通道口,那里还有水流走,时不时还有几条鱼,拉上侄子,带上平时妈妈买鸽子的网袋,捕鱼去了,我没有耐心,玩了一会就跑开了。侄子就不一样了,他等了又等,连他妈妈都嘲笑他,他置之不理,继续等待,颇有“守株待兔”的意味,等我玩完回到家,就看到侄子捕鱼的桶里,竟然有一条没见过花纹的鱼,爸爸说这是石斑鱼,可不便宜啊,侄子捡到宝了。我搬来小板凳,跟侄子一起坐在旁边看,既好奇,也为侄子感到高兴,心里在想,要是拿到集市上去买,能换到钱吗?低头去看侄子的脸色,看他这样未必舍得卖。
后来,大伙从台风中恢复过来,洪水早就褪得到一干二净,而那群抓鱼的小孩子也歇停了,树林里到处都是东倒西歪的树,只有浑浊的河水告诉我们,它曾经历过的事情。后来,某一天,在房间听到侄子的哭喊,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石斑鱼也许是不习惯被养在桶里,最终还是奔赴天堂。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而那些刻在骨子里的痛苦,都将被埋葬。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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