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黯淡一片,似冰冷无情的铁笼,强压在世人头顶。令人厌倦的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灰尘,擦肩的,有络绎不绝挽手欢笑的情侣,而覃玉失神眼睛里散射的,只剩灰暗,还有,那定格在人们脸上失声的笑容。
走完同一条街,回归两个世界,余望思定。
余望和覃玉一前一后走着,各自低着头,不时打量周围来往的行人。
余望自顾自地倍道而进,而覃玉紧随其后亦步亦趋。覃玉希望通过放慢自己的节奏,考察这前头狼奔豕突的男人是否把她放在心上,能不能留一处柔软和她一并缓下来。
覃玉干巴巴地盯着余望的背影,不过余望丝毫没有顾及覃玉刻意与他拉大的前后距离,依是自顾自地倍道而进。可怜的覃玉只好遏制内心骇人的失落感,自慰道定然是因为余望身材魁梧,而她弱不禁风罢。她的身影过于单薄,她的步伐过于压抑,她的气息过于微弱,她的存在过于死寂,以至于她只能以透明人的形式走在他身边。
覃玉始终不忍独自凝视余望的背影,他的背影似乎就意味着死神即将带走她此生唯一的爱情。她只得快马加鞭赶上去,与他并行。
覃玉的心很冷,她只得趁余望不注意时,蹭蹭他臂膀的温度。
然而余望,他是敏感带刺的刺猬,覃玉一贴近他,他便走得更快了。
覃玉即使被刺得遍体鳞伤,仍是不依不饶,怀着飞蛾扑火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小跑着黏在余望的后背,时不时探出小脑袋,朝他狡黠一笑。
覃玉心想,或许他不是刺猬,而是缩头乌龟。想到这,覃玉倒独自发起笑来了。如此,覃玉竟觉得余望越发可爱了。
她的步子渐渐变得轻快,开始迷恋起这逗乌龟的游戏,她只管尽情观赏这乌龟向她展示的缩头功,继而发笑。
天空明朗了些,不再那么令人窒息,远方嘈杂的鸣笛声愈加远了。
追逐,覃玉热爱追逐。她追逐金钱,未果,她追逐声望,失败了。现在,她开始追逐余望。
余望是爱情,爱情是余望。她不觉得自己对余望的追逐失败了,覃玉深刻意识到爱情的追逐与其他追逐不一样。
爱情的追逐无关乎结局成败,而在于追逐本身,就像她现在牛皮糖式追逐余望,追逐的性质是游戏。
游戏给人带来快乐,还是孩童最纯粹的快乐。
余望在这追逐之中更是沉默了,甚至不愿正眼瞧瞧覃玉。他只有一个目标:走完同一条路,回到两个世界。这个愿望驱使他无法为任何人停留,他要回归。
回归,男人的光荣不在于冲锋陷阵,他们的慷慨悲壮注定只有回归。一旦有了英勇就义的决心,路上丛生的荆棘不但不能吓倒他们,反而让他们在献身之路上更是从容坚定了。
回归,是男人英雄式命运的挽歌。正是这挽歌,才将他们的英雄主义推向了高潮,成为了至高无上的赞歌。
众生不知,只有这接近尾声的苍凉之音最是气势恢宏,动人心魄。
路,终究是有尽头的。
余望和覃玉稍稍幸运,此刻的他们停在岔路口,走完同一条路,回到两个世界,各自的路还有很长,望不到尽头的长。
亦或是,余望和覃玉实则是被命运诅咒的不幸。原本,他们可以走上同一条路,直到路的尽头。
此时此刻,他们面临抉择。
分道扬镳后的他们,在各自漫长不见边际的道路上,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虚无缥缈地想着:若是当初走上了他/她的那条路,如今是否会有些许不同?
真到那时,两条道路通向的两个世界依旧沉浸在永无白日的黑夜之中。
本作纯属真实虚构。
我是覃玉,特自荐公众号:Kitsch自媚,赚钱广告费,以求包养余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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