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写过一首诗,名字叫《云雀叫了一整天》。
木心出版过一本诗集,名字也叫《云雀叫了一整天》。
这诗我不曾读过,这诗集我也不曾看过。
没看过,却奇怪地把这个名字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没看过,这个名字却让我时刻想着那只小小的云雀为什么叫了一整天?
也许只有好好读过木心的这首诗,才能寻个明白。
也许只有好好读完木心的这本诗集,才能得以明了。
但是,我不会去做,更不会买来细细品味。
因为根本不需要,不需要弄清楚,搞个所以然来。
要的就是这种意外之外的味道,体会的就是这种乍然之间,不期而遇。你看到了,也就有了。
两个月前,我与两个朋友前去青岛万象城,在方所书屋里,无意中看见了它。
我看到了木心的这本簿簿的诗集,安静地躺在那里,也知道了这本诗集里一定有一首与之同名的诗歌。
虽然我并没有拿起这本书,更没有翻过一页。
这几天,老家那边下了一整天的大雪,是的,雪下了一整天。
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题目——《大雪下了一整天》。
于是,就想起了小时候,冬日的故乡,大雪喜欢从早到晚,不急不躁地纷纷扬扬。
于是,就想起了我自己,已十多年没有站在飘扬的雪花里的那种奇怪的体验了。
也许只有时时遥望故乡的人,才会在每年的冬天渴望用一场大雪,来覆盖在城市奔波的焦躁不安。
今天晚上在小酒馆里吃饭时,我还遗憾地说,这两天天气预报说有雨夹雪呢,怎么一直没下呢?
旁边位子上的一个老大爷说,怎么没下呢,今天早上就下了呀,还下得挺大。
我一阵愕然,感情是我起到太晚,雪都化了?还是没落地之前就变成雨了呢?
鲁迅先生在《雪》一文里,有一句“暖国的雨,向来没有变过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我记忆犹深。
可是我所在的城市,从来称不上是暖国,到了冬天,阴气十足的室内室外,就像是被大冰窖加工过的一样,刺骨如噬。
于是,我经常对友人说,有时间了一定要去东北过个冬,亲自感受一下什么是大雪纷飞十几天,什么是林海雪原野茫茫。
这种渴望伴随着距离故乡越远,就越浓烈,伴随着下雪越来越少,就越迫切,虽然我的故乡并不在东北的白山黑水旁。
大雪下了一整天,这种情景想想就让人神向往之。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热炕融融,三五童时玩伴小酌几杯,然后再到村外的野地里跑上几圈,哭着大喊上几嗓子——喂~!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你肯定想起来了,在由岩井俊二编剧导演和由中山美穗主演的电影《情书》里,女主角回到初恋的地方,也是在这样的大雪纷飞的雪地上,对着群山大声喊道——喂~!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美好的童年或少年时代,不管那个年代物质是多么的匮乏,但温暖却时刻与大雪一起存在。
我知道,那是永远无法割舍的故乡,是纯朴的乡情,是纯真的少年,是唯美单纯而懵懂的初恋。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是的,那是温暖的雪,是蝶化的雨,是雨的天使。
冬天,期待着大雪下了一整天。春天,期待着云雀叫了一整天。
雪不来,心不化。
雪纷飞,梦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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