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和大四有一段时间我在学校外面租房住。
不是和寝室关系处的不好,是我大学时候,因为生病,休学过一年,再回来的时候,学校里面没有适合的寝室,而且那个时候需要调养,在外面租房子住清净。最重要的是我们学校周边的房子不贵。
我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周围,到上课的地方步行最多15分钟。那个房子两室一厅,80平米左右,精装修,家电齐全,可做饭,一个月800,到后来和房东砍到了一个月600,水电另外算。那个时候,我们一般是三个人合租,每人一个月200。
其实在那个城市里,我们学校还算市中心,有一次我去一个师范学校朋友家,他那个房子更好,更大,一个月才500。
想想后来,我在合肥的时候,一个6平米的单间一个月要500,在杭州,同样一个6平米的单间,一个月要1000,怀念那个在学校的那个时候啊。
和我合租的人换了两批,第一批是我的几个同学,算是学长,他们毕业以后,就又换了个两个室友。后来来的两个都是考研的,暂先叫他们“曹”和“池”吧,他们也都是我的同学。
曹是典型的学霸性格。他大学学习成绩一直很好,从大一到大四,一直是班里的翘楚,从没出现过意外。什么是学霸性格,这个很难具体说出来。笼统的说,就是认真,较真,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基本不会妥协。再举一个例子就会更明白了。
比如说我:
我就一个很随和的人,一直喜欢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来标榜自己,估计要是在古代,我很容易就能成为一个“大隐隐于市”、“超然物外”的得道高人。我上大学之前,学习也一直很努力,成绩一直在中上游的样子,在有些课目,有自己独到的理解,偶尔也能解出让“顶级学霸”也解不出的问题。
尽管我很努力,可是成绩一直不能进入拔尖的那个行列。
上了大学,和曹合租后我才知道,我性格里缺少一个中东西:“学霸性格”。
学霸也是天生的,就和高矮胖瘦一样。
池的话,性格就没有那么强势,再加上他和我一样,身材有些胖,所以我总是感觉我俩是一类人。最起码和曹比起来,我俩性格上不是那么的对立。
当然,虽说性格不同,但是我们三个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在那个房子里也经常搞出很开心的事情。
有一天,曹和池从图书馆看书回来。我们和以前一样在屋子里面聊天。
突然间,聊到了究竟是“市场经济”好,还是“计划经济”好。
对,就是这么扯淡的一个问题,一个和我们两个人连一根毛关系都没有的问题。
我认为,市场经济好,中国这三十年来这么快的发展就是最好的例子。而且我认为,市场自由度越高,经济就越有活力。
曹认为,计划经济好,中国这三十年来能这么快的发展,也是得益于政府对市场根基行业的把控。而且,现阶段中国允许一定程度的资本自由,也只是形式使然,终有一天,中国会完全成为计划经济。
池不表态,只是静静看着我们两个掰扯。
这种问题,本身就很扯淡,所以肯定没有答案。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要是真有对错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阵营了。国家都搞不定的事,我们平头百姓又怎么能搞得懂呢?
所以,谁都说服不了谁。
然后,就一直辩,越辩声音越大,越辩越较真。曹,前面也讲了,学霸,肯定不会认输;而我也是一个在嘴上不肯吃亏的人,所以也不让步。我们两个就这么一直纠结不下。
池在一边看着,只管和稀泥。
再到后来,我们声音越来越大,基本就是对着吼了。我们那个时候住的房子基本是自建房类型的,楼和楼之间的距离很近,我估计像我们那么吼,对面住户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也许会说:“呵呵,两个煞笔”。
我们一直争执不下,池指了指表,说:“快12点了”。
一看12点,虽说都不服气,但也算了,还是要睡觉的。
后来,我们回忆起那个事件的时候,都认为,要不是当时快12点了,要不是当时还有池在场,我们绝对会相互人身攻击,说不定还会打上一架,尽管是那么的不值得。
看吧,说服一个人真的很难。
以前看过一个截图,是高晓松在一档节目中说的话,大概的意思是:
“40而不惑的意识,并不是说,人到了40,什么事情都明白了。而是到了那个时候,会突然发现,以前不明白的事,现在也不想明白...”。
看吧,是人家不想明白了。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认为自己才是对的,总是想改变别人,和我们一样,其实有没有想过,也许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高级一点的辩论赛,都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则:就是,比赛开始前,双方选手是不知道自己的论点是什么。这也就意味着,选手要做好两个对立论点的准备,自己不能选阵营。
所以往往好的辩论手是不会把自己的观点、情绪带入到比赛中的,辩论的目的不是争出一个对错,而是逻辑上的比拼。
说白了,辩论不是谁要说服谁,而是谁比谁更厉害、更聪明。
说服一个人,真的很难。
想改变一个人,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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