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平衡点,只有振动给出一种等量天平的幻觉,而一切都涌向彼此的极端。
平衡只存在于一个总和为零的方程的解答点上:死亡?
从来不作画,我过于尊重绘画。
从未相信过现实,我过于尊重它,不会相信它。
从未有过对死亡的想象,它仍应该作为一个惊喜。
政治冷漠率远远高于弃权率。
一切都在动,只有人一动不动。
要是人找回了现实世界的原件,那么它的副本会怎样?
刚刚流逝的瞬间离我们已有一光秒,因此无所谓在场,即便相隔无穷近,一切都未曾在场,即使是对面的墙和人,那也不在场,就连我们自身的存在,我们也几乎与它不在同一时代。
不要赞同那些已经有道理的人。
语言具有法西斯性。
死亡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因为你不在场时,这世界显然就远远不值得去经历。
应该创造一些没有下午的白天,一些在黎明前终止的夜晚,一些以加速的节奏相互交叠的季节,一个在尚未开始之前说结束的年份,还有一个无止境的福祸交替。
只有那些没有充分理由发生的事情,才是真正发生的事情。
所有这些小说,作者绝望地试图在其中演出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亲身经历,他们的心理戏剧,这一切都不属于文学,这是分泌物,如同胆汁,肝液或眼泪,有时甚至是排泄物,这一切都出自一种庸俗的无意识,如同出自一段小肠,在那里游荡着某些人的幻觉和情感,而这些人,自从他们认定有一种内心生活后,就不知该对此作何打算了。
在一个完全现实化的世界里,也有一个打开不现实前景的东西。
并不是你失聪了,而是世界哑巴了。
身体是内心的整个听觉。
崇拜是真正的神圣卖淫,其中最异化的不是人们认为的那个人,从这种从容强暴的视角来看,还有那些整个一生都保持贞操的人。
正是在最强烈的对比中,从一种不可能调和的视角来看,诱惑才是最深沉的。
傲慢是正面的,而蔑视是爬行的,后者以难以察觉的方式麻痹他的受害者。
要完全简单地生活,就必须打破这个关联:把愿意与能够分开,把相信与知道分开,把应该与行动分开,把是与应该是分开。
屏幕使现实得以消退,偶像使上帝得以悄悄溜走。
在上帝创造人的时候,他看到人可能无法在这种孤独中存活下去,便给人创造了一个影子,可是,从此以后,人就从未停止过把影子出卖给魔鬼。
在情绪最好的日子里想入非非。
形象是指丢失了名字的那个人的售价。
当代艺术家越是玩弄虚无,他的签名就越是被偶像化。
即时性有某种非人性的东西,因为我那时未必想和他立即联系,我也许只是与想见他的念头逗乐。
梦境对我们而言,首先是一些图像,几乎是一部电影。
网络人会是未来残疾人的典型吗?
最亲近的朋友有点像你成为的那种人的恶意,在他们的眼中,你的生活变成一起模糊的刑事案件,一起慢节奏的谋杀事件。
一切在远离之时,留给我们设计一切的可能性。
命运总是压倒对善与恶的评价。
我们当前频频出现的畸胎与克隆,杂种与怪物,我们在习俗与文化上,在性别和基因上有系统的混合,只能说明在帝国最上层范围内存在一种不可救药的混乱。
不仅是活着的生灵,还是无生命的生灵,一切都是一种整体的要求,一种嫉妒的相互关系,而我们对此常常以一种深深的冷漠去回应,不过物品比我们更善于离开,并保持沉默。
我们把垂死的人冷冻起来,直到掌握他们疾病的秘密,使他们复活,同样的,我们也应该把重大罪犯储存在液态氮中,直到发现司法的秘密,使他们复活。
现实被看作虚拟所患的幼稚病。
假装作恶要比真作恶更为严重。欺骗成了二次方的恶。
现代美术馆:人们进去后,才明白为什么是免费。
不过我们偏爱本我及作为其在心理上的重新适应的冲动,我们偏爱我们倒错的欲望,我们的受虐狂症,和我们对死亡的冲动,尽管神灵们并不乐意,如果不是自我,那就是本我,如果不是本我,那就是它的兄弟,这总是比一个外在的恶魔要好得多。
狂人对角线。
恶的视差。
性的黄道。
死亡的弦。
一切事件的发生就好像上帝放弃对他所创造的这个世界负任何责任,而他下定决心只做这个世界的倒胃的看客。
晋级是无法抗拒的,它可以通往极善也可以走向极恶。
轻轻擦过和后仰的舞蹈动作,从不跌倒的接近真理的动作。
我们只能承受由评论漂洗过的观点和事件,他们就像摆在银行密柜中的黑钱。
幻觉本身忍受不了一直做幻觉,幻觉不把自己出卖给世界并在光天化日之下变成现实,就绝不罢休。
在夜晚,思想近似于白日梦。
夜里沿着墙壁断裂的油漆的声响,从一面墙到另一面墙起伏且蔓延的灰尘的寂静。
在身体的遮掩式诱惑及其秘密状态持续了多少个世纪后,性和裸体的过分暴露仅仅给人以错觉:那里曾经有个秘密,而人们把它揭开了。
在机场的信号迷宫中,现代人类重新面临史前人类在丛林中的焦虑。
影子总是在我们之先,还会比我们活得长,我们在活着之前已经死过了,我们还将重新死去。
面对她自己的想法,任何形式的讽刺或放肆都会伤害对话者。
当儿童身上产生这种直觉,即认为存在一些与他想法不同的其他人时,他就会学会说谎。
一切都不可抗拒地趋于透明,然而,依然有隐约闪现的秘密,对灰尘的暗中培养,大部分时间内,它是无用的培养,肚脐的幻影,知情的轻罪,但仍是隐秘的。
当有血有肉的报告人在发表演讲时,他的复体在他身后的巨大屏幕上显出轮廓,而他的演讲文本像连环画的对话框一一展开。
祖母用落叶松花粉催了肥,使得秋天掉下的头发到春天又长了出来。
我把我的斗牛士服装,那沙漠游乐场的服装收进了樟脑丸里,从今以后,我就收进我的水晶球里。
在这个不征求我意见就存在的世界上,出于公平,死亡也应该与我无关。
消除一切纠纷,一切冲突,没有这种保护性顽念,那就没有安宁,而没有安宁,那就没有清醒。
与你毫不相关或没多大关系的世界,就是你存在的世界。而另一个世界与你有几分关系,却让你的存在受到威胁。
在我们心中熟睡的孩子失眠了,长大有什么用。
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影子,不仅仅是因为光源不在场,而且还因为影子得以投射上去的地面也不在场,这样空中飞人就不再需要保护网,因为他能摔下来而落到其上的地面也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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