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风过竹林，雨声渐停，我听见寂静，在寒凉的冬夜里，凄清。妈妈前天告诉我，村里走了一位老人。

今天，回来的时候，我听见村中搭台唱着戏。那位，我儿时常碰见，每次都主动向他招呼的老人，离去了，没有带一点征兆。

记得，见他的最后一面，他戴着一顶帽子，正坐在老房子的前头，晒着太阳，手里抱着一本泛黄的旧书。我笑着与他说，耀爹现在还看书勒，这个兴趣好！他微笑着同我说，山山又回来看屋里人。然后他的家里人，就把一杯茶水递了过来，我没有作过久的停留，那会，妈妈催着我回家吃午饭。

也记起，去年时候，在耀爹房子的前面，讨过几棵枣树。他依旧高高瘦瘦的，笑起来很是慈祥。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交过心，我甚至不知道关于他的任何故事，只在儿时记忆里，存在着那样一位，高高瘦瘦的老人。

他时常骑着单车路过我的身边，我会向他热情地打声招呼，他常常在奶奶那边夸我：你里山山还是听话，每次见我都会喊我勒。

近年来，村里的老房子越来越少了，新房子就越来越多。老人们接二连三的离去，爷爷也离去了，新人们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我慢慢领会，古人那句“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真切感受。

风，摇曳着寒凉的夜，妈妈入睡了，村中仍然唱着静寂的戏，间或传出几声，道士吹响的唢呐，有些寒凉。我于是又想起，很多年前，那会我还小，一个人的离去，仿佛于我，没有多大关系。当别人在那嚎啕大哭的时候，我们仍然可以没心没肺的笑、闹，三五成群。甚至，可以偷偷把炸熄的鞭炮拿回家玩。

那会我们从未想过，也不用去过想，一个人的离去，是这样一个，严肃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