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老小孩

天气转凉，做足了老小孩的工作，回去把老小孩接到了重庆小住一阵子。担心他不习惯，每天都是单位与学校二点一线的匆忙来回奔波，只希望可以多给他一些陪伴。

回县城接老小孩的时候反复强调带上厚的夹克，天气说变就变。老小孩答应的很顺溜，见他的包装的鼓鼓的，以为肯定带上了，也就没有去具体落实。结果去重庆大姐那边玩一周，我一接过来就降温，老小孩固执地说不冷，说心想耍不到几天就没有带厚衣服。早上赶着上班，走出大门还是不放心，回家鼓捣拉着老小孩去门口小店买衣服将就一下。衣服、裤子、鞋子一律不要黑色，衣服和鞋子不是黑色是容易办到的，运动裤子基本就是黑色，好说歹说终于愿意接受裤子是黑色。一看价格不贵，老小孩还算满意。

老小孩来的第二天，我就担心他不习惯，难得下早班，匆匆忙忙地带他去看朝天门的变化。老小孩看到千变万化的朝天门码头，一直在啧啧称道，特别是对那几栋帆船建筑特别感兴趣，抬头仰望数次，问了无数个为什么，我努力给他讲解，也没讲过所以然。问我为什么叫陕西路，我也一问三不知。

80岁的老小孩精神太好了，把卡卡角角都要走完，走到最后真的是累了，提议去找个地方喝点东西，找一阵子没有找到，于是忍不住打望起衣服来，我试穿衣服，老小孩正好在试衣店作下休息喝茶。每试一件衣服，都开玩笑地逗逗老小孩，问他好不好看，只要不是深色，老小孩都说好看，然后就会顺带问价钱，我总是给卖衣服的妹儿使个眼色，然后抢着回答说打折下来一二百块。老小孩立马很满意地鼓励我买。最后我终究一件衣服也没有买，我不忍心让老小孩发现衣服比较贵后的不开心。

看完夜景回去，我居然不小心把轻轨坐反，坐了好几个站才发现，然后带着老小孩下轻轨，再上轻轨往回家的方向坐，哪知刚坐一个站才发现那一趟轻轨不到终点站，在中途就要全部下站。这下老小孩不再信任我了，一下站就开始问工作人员，问到二郎的轻轨该在那点坐，我给他解释说我知道，只是粗心没有注意，老小孩完全不搭理我，上了下一班轻轨，他立马又问车上的乘客我们坐的这趟轻轨是否可以到达我们的家。那个时候我感到无比愧疚，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合格的家长一样，带给一个孩子不该有的焦虑和不安。

忙碌的周四，收晚工，急急忙忙赶回家，发现老小孩躺在床上，以为他在家无聊了一天，问他怎么不去小区里面转一转，老小孩很骄傲的说：“小区里没有什么转头，今天走路去西站玩了，西站太大太大啦……”老小孩自顾自地滔滔不绝，我不敢相信他来回走路去了西站，怎么定的方向？没有智能手机无法定位，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居然说的很轻松，沿着马路，大致朝西站的方向就走到了。看到老小孩讲的津津乐道，仿若看到儿子小的时候那种不服输地探险镜头。

老小孩基本上每天都选一个地方去玩，今天去巴山，明天去交易城，每天不歇息。我担心他走路太多，专门给他装了一张公交卡，叫他尽量坐公交车出行。有一天照样把饭菜给他弄好放锅里，叮嘱他玩了回来温热就吃。那天中午打电话问他玩了回家没有？饭吃了没有？他答应的很爽快，说玩了，饭也吃了。结果晚上收晚工急急忙忙回来，担心老小孩饿坏了，结果发现老小孩热起中午的饭菜在吃，很疑惑为什么中午他没有吃备好的饭菜。老小孩支支吾吾地说我喊他坐的公交不对，坐到了很远的地方，坐到终点站下车只有在外面吃饭了。我仔细一问，才发现我喊他坐427公交，结果他记成了428公交。关键他要去的地方感觉和428车出发差不多的方向，但是最后并没有去到他要去的陈家坪。那一刻，再次涌起一种自己是不负责任家长的感觉。年级大了，需要像孩子一样多叮嘱几句，让他牢牢记住我们说的话才好。

老小孩身体总体不错，血脂血糖都很正常，只是因为胃口太好，有脂肪肝，有痛风的毛病。为了他的健康，就会不让他吃不可以吃的东西，同时晚上尽量让他少吃一些。有一天晚上收晚工，来不及蒸米饭，买了包子和馒头，炒了叶子菜，煮了一大盆番茄鱼。当家的吃了一个包子一些叶子菜，一些鱼就说很饱了，不吃了。我一回家怕老小孩饿了，就提前给他吃了二个热包子，给他热了一盒牛奶，后面鱼煮好了给他吃了好几小碗的鱼，感觉他应该够了。当家的随便问了一声，：“老爸，吃够了吧！”老爸回答的很勉强，当家的随口说一句：“要不再吃一个馒头吧？”老小孩立马接话说要再吃一个馒头，我提醒他吃八分饱，老小孩嘀咕说一个馒头捏在一起好点面嘛！我有些哽咽，心疼他不知道多少次没有吃饱，但是为了他的健康，又不得不像控制一个孩子吃零食一样控制他吃东西。

老小孩每天晚上必看的电视节目就是戏剧台，我坐在沙发上默默地陪伴，感觉就像陪伴儿子小时候看动漫画片一样，没有兴趣，但是很享受陪伴的时光。

龙应台说：“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就是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背影告诉我们不必追。”“从此一个人的落寂跟一个背影有关！”这些天莫名就会默念这些话，心里也就莫名落寂。

真希望时光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那个粘人的小屁孩不要太快长大，要么学会真正长大，不要让我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唏嘘叹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还想做回爸妈的孩子，在她们面前卖个萌撒个娇，做她们心中更乖的女儿。可惜都只能是希望或者如果，铁一样的事实是——我们已到了必须学会接纳一切的中年。人到中年意味着不再需要记录小小孩的成长过程，那就多记录一点老小孩返老还童的点点滴滴吧。落寂的最后淡定地目送那个健壮的背影渐行渐远，从容地接受那个佝偻的背影越来越佝偻。

愿时光流逝，只是时间走过，变化得只是我们的容颜，不变的是心中的那份接纳生活，热爱生活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