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日一大早,茶茶忙着帮凤九梳洗打扮,当凤九穿上绣着比翼鸟族羽纹的洁白喜服时,稍施粉黛便妆面胜画,茶茶忍不住赞道:
“姑娘真的是天生丽质,稍加打扮更是倾国倾城,息泽大人见了姑娘一定移不开眼。”
凤九敲了敲茶茶额头道:“你别打趣我了,大人潜心修行,他可是视万物如无物。”
“茶茶不信,息泽大人今日一定不会对姑娘视若无物。”茶茶信誓旦旦道,又觉描述不妥,“不对,大人从来没对姑娘视若无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凤九却不以为然笑笑,她钻进花轿,心里七上八下,今日唱的大婚这出戏,她得硬着头皮演下去,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息泽挑选的果然是个良辰吉日,阳光煦暖,风和日丽。庄严的歧南神宫飘浮于半空,幻化出一道及地的百级云梯。
仙乐飘渺中,同样身着华服的息泽沿着云梯拾级而下,正如茶茶所言,自他的“新娘”迈出花轿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移不开眼,差点误了吉时。
凤九的喜服外罩着同色的披风,洁白的兜帽挡住大半眉眼,仅露出小巧的鼻子、朱红的唇和雪白的下颌。息泽竟有些急不可耐,暗中捏诀,一阵乍然而起的风掀开她的兜帽,凤九乌黑的发丝飞扬起来,秀眉微微挑起,当她抬头面对自己的“新郎”时,她清丽脱俗的美令他瞬间失了神。
娴花映水初惊艳,山月当空雪照明。
然而,息泽私下认为摩诃婆曼殊沙那种大红才更适合她,碍于比翼鸟族的传统,他只能给她准备白色的婚服,日后娶她进太晨宫,他一定要亲手为她设计一套大红的婚服,带她行祭天大礼昭告四海八荒,她是他东华紫府少阳君的妻。
诚然,遇到凤九之前,避世三清幻境数万载的他,从未考虑过要与谁共度余生。直到遇到凤九,他才真正动了想娶一位帝后的念头。
与其说这场婚礼是成全阿兰若和沉晔,不如说是息泽起了凡心有了执念。对于这一点,息泽无法否认,他甚至计划等到合适时机,就告诉凤九他的真实身份。妙义慧明境的秘辛,只有寥寥几位创世的神祇知道,关乎到天地安宁。眼前的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净化妙义慧明境的浊息,暂且不能告诉她实情。
狂风渐息,息泽的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他伸手将凤九的兜帽重新合好。围观的人群热闹起来,无外乎是说神官长对新娘真是体贴有加云云。虽然心知肚明这场婚礼是演一出戏,但凤九听到人群的议论声时不禁有些羞涩,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又飞快地瞄了周围一眼,因她的唇色太过饱满,咬后的下唇间便泛出些许白印,犹如初冬时节,红樱初放现出那点粉色的蕊,令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息泽突然萌生出想吻上去的冲动。
他神生第一次的吻,也是交给了她。
他牵过她的手,携着她一步步踏上云梯,百阶之上再转身立于神宫门口,接受众人的贺喜。人群中,她看到了阿兰若和萌少,他们脸上洋溢着真心祝福她的笑容,以及面有不甘之色的橘诺。
待菩提杨枝水洒过新婚二人的额头时,便开始了最后一道程序。礼官的颂词冗余繁长,凤九着实没听清什么,她站得昏昏欲睡,直到她忍不住想打哈欠的时候,息泽的一句提醒让她瞬间清明了。
“该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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